“啪……”
“啪啪啪……”
脚踢声、重踹声、脚踩声、扇耳光声……
一武婢将秦司言伸向郡主的魔爪往下一按,反手扯了回来。
姜淼淼只听见“咔嚓”一声。
从指缝里偷瞄出去。
呀!那手怕是不能要了吧。
就见另一武婢飞奔而来,狠狠一脚踹在那人腿上。
那人顿时跪趴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姜子枫就冲过来,一个无影脚又将人踢飞了老远,还往人身上补踹了几脚。
揍完人这才跑回去抱妹妹。
“救命啊……救命……”秦司言趴在地上痛苦呻吟。
他只懊悔没带小厮进来,才会被这些人给偷袭了。
要不是那死孩子,他早已抱得美人归了。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他此刻只觉头疼,手疼,全身疼。
心口疼,如刀绞般的疼。
姜巧儿和荣安郡主先是目瞪口呆的瞧着。
然后鼓起勇气,相携走到秦司言身旁,抬起脚狠狠踹下了下去。
一脚踹下去,觉得还是不解气。
又抬起脚,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补了好几脚,越踹越来劲。
特别是姜巧儿,脚都踹疼了还是没过瘾。
一股脑的将这久以来所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在了这个登徒子身上。
于是,待到姜子宴和孙砚书来到的时候。
就看到一个俊俏大姑娘,拎着裙摆往秦司言身上脸上狠踹,嘴里还嘀咕着,“让你娶我,让你毁我名声,让你欺负我……踹不死你……”
秦司言被揍得鼻青脸肿。
这会儿不止身上疼,整个脸都是疼的,耳朵嗡嗡作响。
精神恍惚。
荣安郡主在一旁拉住巧儿,她不怕踹死这登徒子,而是怕巧儿脚踹疼了。
她们力气小,踹也不过是挠痒痒,就该让枫哥儿来踹,她刚看见枫哥儿一脚踹下去,这人就吐血了。
恐怕是起了内伤。
窝在大哥怀里的姜淼淼,就看见鸢姐姐一脸崇拜的瞧着大哥。
而大哥却只顾着哄她了。
迟钝的少年郎!
姜子宴看着巧儿姐,眉头直抽抽。
心想姐姐这样,莫不是得了秀秀姨的真传。
再看地上的人,又上去补了好几脚。
孙砚书呆呆的看着姜巧儿,耳根子竟莫名的红了。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从前只觉得这姑娘生的好,今儿一看,不止好看,胆气也过人。
不顾自身名节都要护着荣安郡主,这副侠义心肠,令人钦佩。
秀秀解决完门口的探子,进来一瞧就怒了,又上去补了几脚。
姜子宴和姜子枫怕闹出人命,连忙拉住了她。
靳掌柜过来瞅了一眼,也补了两脚,然后就让小厮直接将秦司言扭送到府衙去了。
罪名便是这登徒子冒犯荣安郡主,对郡主大不敬。
一品居门口站满了人,议论纷纷。
一传十,十传百……
传遍了江州城。
秦家在江州毕竟是高门大户,除了秦六郎爱眠花宿柳,风评一向都很好。
秦通判作为曾经的知府,人设也是爱民如子。
每逢天灾,施粥施得最勤的要数秦家女眷,城中的乞丐小儿还四处传扬赞美他的歌谣。
这会儿秦家塌房塌的,令全城人震惊。
不止茶肆酒楼,就连大街小巷的商贩们都聚在一起摆龙门阵……
“你们听说了没,秦家六郎冒犯了荣安郡主,被她的护卫将手给扭断了。”
“冒犯还说的好听了,我听说是调戏郡主,被人给打残了。”
“要说秦家家风甚严,怎么会出了一个这样的浪荡子,简直有辱门风!”
一个知情人反驳道:“严什么严,你们可知那秦六郎就是个好色之徒,前前后后纳了不少良姬美妾,要么病要么死,悄悄抬出去了不少……”
众人捂起惊讶的嘴巴,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这种事可不能胡邹,小心吃官司的。”
突的从背后冒出了个人,十分笃定道:“可没胡邹,这江州城都传遍了,还不止这呢,听说那秦六郎他爹还养了外室,那外室的孩子都十岁了……”
那人顿了顿,“不过嘛,那外室似乎是病死了,独留一孩儿被带回了府……”
另一人凑了过来,“还有呢,秦六郎那亡妻,听说是失足落水淹死的……你们想想,哪个大家夫人不是仆从环绕,怎就会到被淹死的地步?”
“可不,恐怕是秦六郎宠妾灭妻,妻妾争风吃醋,被人给暗害了,六夫人没了那日,还悄悄抬出去了一个…….”
一个小货郎插了句嘴,“难怪了,我从他家后门路过,还曾看到过一次,秦家家仆抬着麻袋出门,想来乱葬岗都堆积如山了……”
一个拎着茶壶的闲汉路过,停留了一会,忍不住也插了句嘴。
“前些日子秦六郎不是纳了张员外家的三姑娘为妾嘛,原本人家是定了亲事的,你们猜是怎么把人娶进门的?”
众人求知若渴的瞧着他,“怎么娶进门的?”
闲汉压低了声音,将头凑近人群中,“我可不敢说,不过今日这一出,想来是旧技重施,只是没得手被抖了出来罢了……”
他这么一说大伙儿都心领神会了。
一片哗然。
秦夫人端坐在马车里,听着外边百姓的议论,一路上都是关于她秦家的英雄事迹。
犹如五雷轰顶,差点就气得晕死过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不信那些人敢打儿子,敢送他去衙门。
儿子不是去找姜巧儿的吗,怎么好端端的回去招惹荣安郡主。
这其中必定有误会。
对着伺候的婆子道:“去一品居,先派几个人过去瞧瞧。”
路上行人如织,十个有九个都在议论秦六郎,议论秦家。
听得齐采薇瞠目结舌。
瞧着秦夫人平日里都是趾高气扬,用下巴看人的,日日在人前夸耀她家夫君如何好,还令那些官眷贵妇们羡慕嫉妒了好一番。
今儿瞧来,竟是笑话一场。
她想笑又不敢笑,但嘴角还是忍不住的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