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奄奄一息的许山,刚已重伤的胸口又遭这一击,哪里还撑得住?
立时心脉寸断,哀嚎一声,手足一阵抽搐,便已气绝。
许岗看在眼里,心中泛起阵阵寒气,没有想到这小子如此心狠手辣。
他偏不与自己搏杀,而是拿已毫无还手之力的三弟开刀,这是要赶尽杀绝!
许岗天性阴险狡诈,念头一转,当即明白这小子不仅是要赶尽杀绝,还要以兄弟的惨死来扰乱他的心神。
否则取人性命,一掌击其头颅最是爽利,何必又要在胸口补上一拳?
这是在故意挑衅、激怒他!
此子也是炼士无疑!凡俗间虽也有强身技击的功夫,但能腾空掠飞如此距离的,却非凡胚可为。
虽无法感知到这小子的具体修为高低,但看他方才腾空时那歪歪扭扭的身法,以及打杀老三时全靠蛮力的那一拳,且又是个少年,想来虽反应敏捷,但尚不足使他畏惧。
许岗想明白这节,便不再激动,反而朝楚材阴恻恻一笑,勾了勾手指,温声道:
“你过来……把印章还我,我便放你走。”
楚材一拳毙了许山,大觉痛快的同时心跳愈发激烈,但面上却是看不出丝毫异样。
拽着许山的衣袍将拳头的血渍擦拭干净,见许岗并未被自己激怒,也笑了。
同样学着许岗,勾勾手指,但却不说话。
许岗见状一愣,又是阴阴一笑,“我进一步,你也进一步,如此可好?”
面上虽笑容一片,暗地里灵力正丝丝缕缕地聚集,苦于修为低微,而光焰术每施展一次,便几乎将他的灵力抽空。
现在他需要拖延时间再次聚灵。
“你前一步,我进两步,因为你个子比我高,所以必须让着我!”
这次楚材没有笑,反而板着脸,一本正经。
只是口里含着印章,说话间难免舌头打绕,有些含混。
许岗听着这小子的口音颇显不同,当下也不及细想。
听他如此说,也不与他争辩,抬脚便前进了一小步。
再需二三十息,他的光焰术便可再次施展!距离越近,准确度与威力也更大。
楚材见他如约进了一步,也向前踱了两小步,此刻两人相距约莫七、八丈许。
几番默契配合之后,楚材向左偏离,许岗也跟着向他偏移。
他要保持与这小子对面相向。
渐渐两人由相距数丈,变成相距三丈余。
这已在他光焰术的最大威力范围内,此刻二十息已过!
许岗不再前进,正要抬手催发光焰术,这样的距离下,这小子必须死!
但凝聚的那团光焰还未离掌,却见那小子不知何时手里多出来一块石头,正奋力向洞顶掷去。
对,不是向他投掷,而是向洞顶!
许岗抬目上望,只见一截尺许粗细、长有三尺许的钟乳石,已自洞顶脱落,正向他兜头砸下!
这要是砸实了,不死也是重伤……
掌中早已蓄势待发的光焰,便毫不犹豫向砸落的钟乳石射去。
光焰威力颇大,钟乳石被击得碎石乱飞,伴随四散的焰光,如洞中下了一场流星雨,煞是壮观。
在这瑰壮又奇诡的场景中,许岗却猛觉有锋锐之气袭来,尚不及反应,已感胸腹间一片冰凉。
垂头看去,只见那柄玄铁匕正自上而下,如切豆腐般将自己开膛破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