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落,暗嵬营众人则纷纷带着棋盘和棋筒,落地各个屋顶摆好。
众人有些不解。
难不成他们都要与鬼主对弈赌命?
东洲要城,与他们何干!
小半数人被吓得双腿发软跌在了屋顶上,胆战心惊的看着那棋盘。
“那第一局,本王先来。”东方九停了转动竹笛的手,挑衅的看着鬼主,“本王与鬼主,赌命如何?”
众人一片哗然。
百里沐笙心生紧张,当先看向了鬼主,见他气定神闲,不解的目光又投向东方九。
东方言锡不知道慕容修还活着,但是东方九同去灵山,不可能不知道。
为何要直接赌命?
“夷亲王好魄力!”鬼主面具后的双眸微眯,眸中多了些犀利之色,眉头一挑,“本主就与你赌命。”
“鬼主,先请。”东方九握着竹笛的手往前一伸。
鬼主深看着东方九,朗声道:“黑子,天元。”
他话音落,各个屋顶暗嵬营众人便拿了黑子落在棋盘上。
“白子、小目。”东方九面无表情,目光始终看着鬼主。
他话音落,各个屋顶暗嵬营众人便拿了白子落在棋盘上。
鬼主:“黑子,尖。”
东方九:“白子,压。”
鬼主:“黑子、跳。”
东方九:“白子,长。”
……
众人目不转睛盯着面前棋盘上,不停落下和捡起的白字黑子,这才知晓,鬼主和东方九是走的盲棋。
盲棋需要极其清晰的思路和超强的记忆,更何况是赌命。
棋差一招,那就是必死无疑!
许多人已经大汗淋漓,心跳如雷,视线一刻也不敢离开棋盘半分。
耳边是鬼主和东方九未曾停顿半刻的声音,两道声音紧追不舍,不给众人半刻思考。
百里沐笙右手撑着支起的膝盖,手指蜷起用力压着拇指和掌心,额头冒了一层细汗,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棋盘。
百里赫泽也是满脸沉郁,不敢眨眼半分,下意识的抓紧了膝上的衣衫。
温知故面色严肃盯着眼前的棋盘,他棋艺并不好,已经开始替东方九捏汗了。
东方言锡紧闭双眼眉头紧锁。
脑海中记下他们各自每一次的粘、渡、立、断、挂、拆、点、封、挡、挤、退……
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后来的紧张不安,再到现在的面色苍白,额头细密的汗水滑到了下巴。
南陵皇帝却是躺在屋顶上,开始闭目浅眠,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棋盘上的黑白子越来越多,几乎要铺满整个棋盘。
鬼主和东方九却都沉默了下来。
“死、死局了……”好半天之后才有人惊魂未定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开口。
“何为死局?”有人喘着气小声问。
“就、就是平手吧。”有人抬起袖子擦了擦脖子上的如流水的汗,猜测。
寂静无声现场,突然响起的三道声音清晰可闻。
听见平手,许多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百里沐笙却是白着脸,缓缓抬头望向了站在高处,单手负在身后的鬼主。
一滴汗自她额头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