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为首的四匹战马,马首迸裂,如同撞到了无影的冰山,四人齐齐的飞了起来,也立即被弹了回去。紧接着,后三骑撞上了前面的四骑,一阵如爆豆般的骨骼断裂之声,转瞬间,七骑全军覆没。
老僧全身赤红,僧袍无风自动,风鼓起来如同怒目金刚。鲜血喷了老僧和赵仁白景休一身,老僧全身鼓荡着漫天的暴虐杀气,沐浴在鲜血里却是一脸的满足,如同鱼儿遇见甘霖,脸上露出杀人魔王般的微笑。
七匹战马死了五匹,契丹人一个个筋断骨折,眼见不活了。
孙重惊恐的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被鲜血涂抹的整个白阳观,看着赤红的老僧:“杀。。。杀人拳。。。太祖杀人拳。。。”转身调转马头,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身子抖的几乎从马背上跌落。
老僧哈哈狂笑着,杀意渐浓,却是不肯收手之势,一脚将面前的两匹马尸踢出去几丈远,跃到山石之前,一拳一拳的打在石头上。铁链哗啦啦的响,石破山惊。
赵仁等人已经吓呆了,看着老僧疯魔般的狂笑着发泄,不由自主的退到观内,暗自警惕。
过了好一会,老僧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镣铐,慢慢的平静下来,脸上的赤红色慢慢退却,转身看着白景休等人。后者横着兵器,却无所适从。
老僧大踏步走回来,身上的铁链哗楞楞的响,踩过破肚剖肠的血水,站在李道长身前,久久不言,身上的血顺着僧袍哒哒的滴在地面上。
白景休不敢言声,但见李霜儿看着老僧毫无怯意,因为她知道,自己父亲将自己托付于此人,必有他的道理。从心底里感觉,这个疯僧,即使屠了全世界,也会遵守和父亲的约定,保护自己。李霜儿看着血葫芦似的疯僧,却不感觉恐惧。
疯僧看着李霜儿的眼神也逐渐柔和。
“将你父亲下葬吧。霜儿公主。”良久,老僧说道,抱起李道长的尸身,向观后走去。
天色已亮,疯僧带着白景休等人,在观后崖边,刨了一个浅浅的墓穴,将李道长葬了,立了一座小小的坟茔,将壮士李全葬在道长身侧。
疯僧将一颗石头立在坟前,想了想,说道:“李兄,即便你贵为皇族后裔,就先不给你立碑了,乱世如蝇,免得宵小之辈乱你长眠。待得真有天下太平的年岁,”他一指霜儿等人:“让后辈给你重立坟茔吧。”
霜儿已经哭干了泪水,伏在坟上悲痛不能自已。疯僧叹了一口气,再不多言,席地念起往生咒。
白景休从观内捡起被鲜血染红的书信,看着信上恩师熟悉的字体,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
赵仁看着疯僧却是如芒在背,一刻也不想久留,通报了杨普的消息,就要拱手作别。
“慢着。”疯僧突然说话,从白景休手中拿过书信,沉吟良久,看向赵仁:“你知道我是谁吧。”
赵仁不敢言声,抱拳行礼,算是默认了。
疯僧目示赵仁上前,赵仁咽了口唾沫,却不敢忤逆,乖乖的回到疯僧身边。疯僧看着手里的书信,目光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