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赊账,这是想先白嫖!!!
年轻人最是沉不住气的,年轻学徒一挑眼,忍不住开口道:“那个,按我师父的规矩……”
他这话说到一半,就被石木匠扬起的手给打断了。
“行!”
老木匠只是吐出一个字,便转身往屋子里去了。
被打断的年轻学徒愣了愣,抓了抓自己的脑门,似乎是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在确定没有听错后,讪讪的低下头,赶紧快步的跟了上去。
江宏安这边,也是完全没想到这么顺利。
这石木匠开工前必须见钱的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江宏安也是相当清楚的。
这次过来,为了说服老木匠,本来都想了好些说辞的,甚至连在中药馆的本事都备上了,却没想到居然会这般顺利。
听着那屋子里传来铛铛铛的敲打声,江宏安知道这事算是彻底敲定下来,便也转过头往回走了。
等回到屋子里,谢梅英已经晾好了刷洗干净的箩筐和竹篮,听声音应该是在火房准备晌午饭了。
江宏安回到屋子里,找出纸和笔,写写画画了起来。
刚才这箩筐和竹篮的事情提醒了他,这脑海里构想得再全再完善的计划,也难免会有疏漏,最好还是记录下来,时常琢磨反复推敲,不断的去完善。
这一写,就是足足写了半个多钟头。
直到堂屋里传来母亲谢梅英喊吃饭的声音,江宏安才松开了有些发酸的手。
揉着手,来到桌子上,江宏安这才发现桌子上没老爹的身影。
等母亲谢梅英上了桌,解释了一番,江宏安才知道,原来就在自己去找石木匠的功夫老爹江庆海其实回来过,只不过这回来一会,就立即被人叫走了。
是江宏安小舅舅家建火房、打土灶、砌牲棚,人手不够,把江庆海请过去帮忙去了。
这些活,那可是江庆海的拿手好活。
而听谢梅英的意思,这一去起码得三五天,老江同志走的时候打包带了衣裤,中间就不回来了。
前世里,这会谢梅英还在县里的医院医腿呢,这件事情当然是没有发生的。
这又算是一个意外吧。
江宏安想了想,倒也觉得正是好。
为了快速赚到第一桶金,这几天在屋子里弄的动静难免会有些大。
这江庆海同志虽说是默许了,但那真把动静弄大了,免不了要跟他解释。
偏生这解释,让他那牛脾气当做什么都看不到,还有些难!
这件事一来,闹个清净不说,这步子也可以迈得更大些了。
至于等老江同志回来,那时候第一批【生金银花】应该可以拿去收购点卖钱了,等拿了钱回来,正好可以给江庆海同志一个大大的惊喜。
惊喜越大,说服他打消去煤窑想法的可能性就越大!
看出了江宏安的那点小心思,谢梅英开口点了一句:“三儿,你爸不在,我这些天也没什么事情,你想干啥就放开干吧!”
“好嘞!谢谢妈!”
江宏安赶紧给老母亲夹了一筷子菜。
“说什么瞎话!”
谢梅英还不大适应江宏安如此直白的表达,翻了个白眼,看似是在训江宏安,但嘴角的却是含着一抹怎么都压制不住的笑意。
“对了!”
笑嘻嘻的扒拉了两口饭,江宏安又顺便把去石木匠家里做架子的事情说了,顺便提了一嘴石木匠允许他赊账这件怪事。
没成想,谢梅英听完之后,没有太意外,只是点点头,正色道:“他这是在还你爸的情!”
“嗯?”江宏安微愕,“他还欠我爸的情呢?怎么没听说过呢!”
“老黄历了,那时候你还没生呢!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吃大锅饭的时候,老院子邓拐子他们几兄弟欺负人,你爸看不过去,帮他打了一架,出了一口气。其实这事对你爸来说,再寻常不过了,哪算得上情,但这石木头就老是记着!”
“唉!”谢梅英长叹出一口气,“这样吧!这石木头好一口烟,等下我从你爸的烟叶子中找些好的,卷一些烟,你给钱的时候,顺便拿过去,就说是自己家卷的土烟,让他尝尝味。”
“烟?”
江宏安不由得回想起先前老木匠舍不得那最后一口烫到手的一幕,张着嘴哈哈一笑。
“妈!不卷土烟!等卖了钱我给他拿过滤嘴的好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