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因为我的本事在,倒也是不愁吃穿,甚至混了个风生水起。更有旁家的好事者给我起了一个‘小阎王’的称号。
我家主营丧葬,上至纸钱纸人,下至棺椁大氅一应俱全,但凡和丧葬沾边的,就没有我不经营的,而其中最特色的服务,还要数迁坟了。
这也是我的主要专业。
葬师传承断绝,虽说早已十不存三四,门内的规矩早就没百年前那么严苛,活着都不容易,自然也就没人再把这早就被黄土埋了半截子的看家本事当回事儿。
就拿撼灵来说吧。
这在葬师最拧巴的时期,那可是葬师五门之首,可惜啊,时移世易,落草的凤凰连个野鸡都不如。闹旱灾的年月我生生却用了两块干饼给换到了自个儿的手里,现在还在博古架上吃灰呢,正应了当初的那句老话,当初多骄傲,如今多可笑。
说实话,自打金盆洗手,收山了之后,我再也没想过入这一行。
但可惜,天不遂人愿,我没得办法,犯错就得认,挨打要立正,我自己个儿造的孽擦干眼泪也得自己个儿受着。
那是一天午后。
刚做完了一单生意的我美滋滋的在铺子里数钱,这一趟我赚的盆满钵满,已经够了看的房子首付。
可我还没乐呵半个点儿呢铺子门就被敲响了。
我愣了一下,抬眼看了下天,正是晌午的点儿太阳都出了十里地,偏偏这敲门声却是非常不吉利的三长两短。
门被推开,一个胖子滚了进来。
二十来岁,肥头大耳,身高和体重怕是一个路数,偏偏他身子骨灵活,我这店铺生意挺好,可占地不大,但他走进来愣是一片纸钱都没碰落。
“哟,这不闯爷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面无表情的把钱往兜里一揣,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实在是这胖子我认识,他叫刘闯,跟我也算得上熟人了。当初我初来乍到的时候和这胖子交过手,小胜了一筹,曾经结了怨。
他也是做这一行丧葬的买卖,都说同行是冤家,我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我擦,姓宋的,你还没完了怎么着?”
“当初看你是个茬子,没想到还是个气皮肚子,大男人怎么这么小肚鸡肠?当初爷爷不给你道歉了吗?怎么着,要记一辈子?”
刘闯当场就怒了,一巴掌就拍在了茶几上,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记一辈子也没毛病,当初你那点子阴手可没少下,我得防着你一手。”
“但有一说一,你不是隔城西发财,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往我这小庙里钻,我猜猜啊,难不成是被女人追了感情债?”
我哼了一声,倒也不是真跟他计较。
某种层面上讲,这胖子虽然手段上不光彩,但愿赌服输,当初输了一阵儿连夜就兑了铺子去了城西,倒也算是个爷们。
“草,真有女人给爷爷看上那是她家祖坟冒青烟,爷爷可从来不辣手摧花,都是一晚上过去钱货两清。”
“不过这话说回来,老宋,咱们当初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今儿个哥哥亲自登门,一是陪当初的礼,这二嘛,则是有事相求。”
一听这话,我当场就愣了。
没人比我更知道这胖子有多心高气傲了,本来就是西城这丧葬行业门槛子顶破天的爷,也算是场面人,否则也不能得了个闯爷的诨号。
可这样素来眼高于顶的刘闯竟然请我帮忙?
这不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是什么?
“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