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的钱怎么了?活人的钱就好吗?我要不是为了赚活人的钱,也不至于欠一钩子债,你的钱不是让活人坑走的?再说了,买好装备爬个树的事儿,怕个球把子,警察问就说看错了,摘都摘了难道还要挂回去?老子要钱,你要不要!”
眼瞅光头有点动摇,一直紧盯着我们的老板娘只说了三个字。
“二十万!”
光头瞬间立正:
“干!这都不干那真是给脸不要脸了!老板娘你放心,树上那位嘛,头发都不少的给你带回来的呢。”
陈志懵了:
“啊?你们切摘干尸,那我咋个办哟!”
我们对陈志再没有了往常的谄媚,我拍拍他的肩膀说:
“兄弟,你该玩儿玩儿你的,到时候你媳妇结的钱我分你七成。”
第二天一早我就光头跑到富蕴县里采购,一路上他和我絮絮叨叨:
“兄弟,你说她干嘛找咱俩啊,有这个钱谁不给她干?”
我也思索了一下。
“看样子她不是本地人,在这种民族聚居地,外来人被排外很正常,而且,钱在咱们眼里更值钱。”
这里爬树的工具不多,我们只买到了爬树爪和爬树锤、两副脚扣,外加安全带、安全绳还有一些登山装备。
为了以防万一还从阿布老哥手里买了一把宰羊刀防身。
虽然近几年没怎么听说附近有野兽伤人,就当有个心理安慰也好。
我们回到民宿已经是下午了,太阳的枪口直指脑门儿,收拾好家伙事儿,当即就准备直奔野山。
“朋友们,我也要切,反正我也不晓得做啥子,还不如跟到你们要安逸些。”
我刚上车,陈志就背着陈小花边说边爬上了我们的车。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
“你来看热闹可以,先说好啊,这个可不分钱。”
陈志倒是不在乎这个。
“不分不分,我就是来凑哈热闹,从小到大没这么刺激过。”
一路上他兴致勃勃,像只没出过门的狗。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学过,嘞氢弹原料就是可可托海三号矿脉挖出来嘞,真嘞没想到有一天我能来这儿,还是干这么一件事情。”
光头大笑几声说:
“兄弟,咱们嘛,运气好了捡它几块宝石回去也行呢,这样嘛,我俩上树干活儿,你在下边挖挖石头咋样?”
陈志一听两眼放光。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
“你真信他的屁话,这趟线我跑了好几年了,按老哈萨的说法,这地方当年就差让老毛子翻个底朝天,现在哪儿还有值钱的东西让咱们挖。”
陈志也不气馁。
“莫得事,捡不到宝石捡两块和田玉也要得噻。”
我回头看着他问道:
“你猜它为什么叫和田玉。”
陈志一副你不懂的样子。
“不不不,此和田玉非彼和田玉,你说的和田玉是产自新疆和田嘞个……”
后面他说什么我都没怎么听,因为我们刚刚路过那晚捡到陈小花的地段。
夜晚形如鬼魅的荒石山在白天一览无余,看起来没有一丁点儿可怖之处,但那晚那颗硕大的头颅还是让我心有余悸,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陈小花适时的咩了一声,我皱眉回头问陈志:
“你把它带来干嘛?送外卖啊?”
陈志皱着一张脸苦哈哈地说:
“大哥,你难道不觉得民宿那位比山里头那个还吓人嗦?我怕把我儿子留到那儿,等我们回去只剩两个胡辣羊蹄咯。”
光头砸吧砸吧嘴,挤眉弄眼地说:
“别说诶,还真是他说得这么回事儿。”
说完他开始扭着脖子哼哼:
“胡辣羊蹄嘛,十块一个。”
我不想再理他们,闭眼窝在座椅里,我个子高,缩在副驾驶像个蜷缩的螳螂。
一路上除了这两个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其他的还算顺利。
感觉离得不远了,我们暂时停在路边休整一下。
“再往前可就不好走了,咱们先找找位置。”
光头说完拿出无人机,开始调试。
我环视四周,连绵的群山一望无际,站的远了只能看到黑绿的一边,凑近才能看出,黑色的地方全是密集的参天大树。
很难想象我们竟然在这无边的群山中意外拍到那个女孩的尸骨。
这会不会是天意,是老天爷给我们一个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