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夜如墨,浓稠地倾洒于繁华都市的每一个角落。城市的心脏在车水马龙与霓虹闪烁间剧烈跃动,看似热闹喧嚣,实则在喧哗背后隐匿着不为人知的神秘。
钟离傲尘,一位在生活浪潮里苦苦挣扎的青年。他每日穿梭于林立的高楼大厦之间,为了那一丝生存的曙光,将自己的身心消磨在无尽的忙碌之中。他本是怀揣梦想之人,然而现实却如同一把锐利无情的刀,逐渐削去他的锋芒。每一次加班后的疲惫不堪,每一回面对上司苛责时的隐忍退让,都在他身上刻下了深深浅浅、难以磨灭的痕迹。
这夜,他拖着沉重且麻木的双腿,行走在归家的路途上。街道两旁的灯光在他眼中闪烁不定,恰似他那飘摇不定、难以捉摸的未来。突然,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如噩梦的前奏般划破寂静的夜空。一辆黑色轿车似从黑暗深渊中猛窜而出的恶魔,以一种疯狂至极的姿态向着钟离傲尘疾速冲来。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钟离傲尘惊恐的眼神中清晰倒映出轿车扭曲的轮廓。
紧接着,他的身体如脆弱的风筝被狂风席卷,不受控制地高高飞起。世界在他周围天旋地转,剧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他的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飞速闪过过往的片段:儿时在故乡那片金黄麦浪中尽情奔跑的欢笑;少年时对着璀璨星空许下的壮志豪言;还有初入职场时那满心的憧憬与期待。然而此刻,一切都被黑暗无情吞噬。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钟离傲尘悠悠转醒,方才惊觉自己已置身于一个诡谲万分的世界。四周是如墨般浓稠的黑暗,似乎有着能将万物无情吞噬的魔力,其间还隐隐散发着腐朽衰败和彻骨寒冷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黑暗之中,不时传来似有若无、飘忽不定的哀号之声,那声音凄惨悲切,仿佛是无数冤魂在泣血哭诉着自身的悲惨际遇,声声如刀,直刺人心。
他的身旁,诸多身影如同幽灵般飘忽游移,面色苍白得如同白纸,不见半点血色,眼神空洞得仿若无尽深渊,仿佛灵魂已被残酷抽离,只余一具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老兄,此地究竟是何处?为何如此阴森恐怖?”钟离傲尘的心中陡然涌起一股强烈至极的恐惧,那恐惧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然而,在这恐惧的深渊之中,却仍有一丝倔强不屈的火苗在顽强抵抗。他一边颤抖着轻拍前面那身影的肩头,一边压低声音询问,同时竭力想要看清周围的一切,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条冗长的队伍之中。队伍蜿蜒曲折,仿若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长蛇,尽头处尽是一片迷雾笼罩,那迷雾中隐隐透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幽光,似乎隐匿着无尽的凶险与未知。
等了许久,却始终未得到前面身影的任何回应。“喂喂喂!老兄,我在跟你说话呢,为何不吭声?”钟离傲尘顿感情况不妙,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怀着满心的忐忑缓缓转过头,看向眼前的身影。
他目光才触及那脸,骨髓中便似有寒蛇窜动,凉飕飕的恐惧瞬间蔓延全身。那面庞,仿若被时光无情诅咒,弃于阴寒墓穴深处,毫无血色的皮紧紧裹着颅骨,恰似那结霜的枯骨,透着死亡的气息。乌青干裂的嘴唇,宛如被千年诅咒封印的残枝,一丝生机也无。惨白的眼珠刚对上他视线,宛如寒潭死水泛起惊涛骇浪,刹那间,血盆大口猛地张开,似那撕裂暗夜的洪荒巨兽之口,“嗷——”一阵尖啸声冲破寂静,仿若万鬼冲破地狱枷锁,汹涌咆哮。
“生魂入幽冥,永无归期!灵魂囚于此,万世不得出!”那声音携着九幽地狱的冲天怨怒,似冰棱风暴,每一个音节都如利刃,直刺灵魂深处。他只觉身体被恐惧的枷锁紧紧禁锢,心脏狂跳却似要被冻结,仿佛坠入无间炼狱中,被恐惧的魔焰无情吞噬,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