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姨的头微微垂下,声音里带着恐惧和寒意,“这些年,他在滨海市暗中扩充自己的商业版图,用的都是王夫人和金秘书的资金,他们的合作项目都藏在一个秘密的子公司里。”
叶璃知道那家子公司,是王夫人名下的产业,是她之前投资的一个重要项目。
“不要得罪他,别和他作对,他没表面上那么简单。”表姨气息微弱了许多,或许是发现这个秘密后,她一直担惊受怕。
“这些年,他在公司里搞出排挤元老、任人唯亲的事,你以为他真信任金秘书吗?不过是故意制造混乱,麻痹董事会罢了。”
叶璃听得毛骨悚然。
大家都以为那负责人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平庸之辈,至少她之前是这么认为的。估计董事会就算有派人监督他,可他们在那家子公司搞小动作,那是王夫人的产业,王夫人平时都不怎么过问,董事会怎么会留意到?
怪不得王夫人在商圈里行事如此高调,疯狂敛财。
表姨说完这些话,便没了力气,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腊月二十八这天,表姨精神格外好,午饭吃了半碗粥,晚饭又吃了半碗,还问有没有,又多吃了半碗。
叶璃以为她病情好转了,十分高兴,拉着表姨的手让她好好调养,熬过冬天等春天来了就都好了。
表姨眼底满是笑意,答应着叶璃,“好!”
叶璃只顾着开心,却没注意到护士和助手对视一眼,都默默地叹了口气。
晚上到凌晨的时候,叶璃和苏然听到护士的敲门声,伴随着她哽咽的声音传来,“表姨走了!”
叶璃猛地坐起来,像从噩梦中惊醒一般,大口喘着气,“不!”
表姨走得很安详,是在睡梦中离世的。护士一直守夜,半夜起来想给她倒杯水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没了气息。
这个新年,她没能熬过去,就这样在寂静的疗养院里离开了人世。
张逸辰是腊月二十九一大早赶来的,得知表姨的死讯,他心疼地抱住叶璃,本以为她会痛哭一场,可她很平静,眼里没有一滴泪水。
靠在他怀里,叶璃声音虚弱,“她走了,也许对她来说是解脱。”
张逸辰看着疗养院周围光秃秃的树木,那种萧条孤寂的氛围仿佛也透着无尽的绝望。
表姨在这个地方凄凉地死去,丈夫和女儿都不在身边,幸好叶璃来了,不然她走的时候,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
而她的身份,曾经是公司的核心人物啊。
那几个护工是公司安排的,他们会通知公司,表姨的身后事也轮不到叶璃来操办。
但叶璃还是亲自给表姨擦了脸、擦了手,这里没有华丽的衣物,表姨只能穿着朴素的病号服,等公司的人过来接她回去安排后事。
一路回本市,张逸辰陪着叶璃坐在车里,苏然开着张逸辰的车,阿明则开着另一辆车跟在后面。
大家都沉默不语,心情格外沉重。
张逸辰一直紧紧抱着叶璃,没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叶璃像一只受伤的小鸟,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快到市区的时候,她才轻声说:“表姨告诉我,王夫人和那负责人来往密切,而且那负责人在秘密子公司里搞小动作,用的都是王夫人和金秘书的资金。”
“真是想不到。”张逸辰眉头紧皱,谁能想到,一个看似在公司里碌碌无为、连内部关系都处理不好的人,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