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兹事体大,二皇子可要认真审查,无需考虑我。此人虽说是由我提拔,但是要是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我也丝毫不包庇。”周浩抿了一口茶,对着赵晏说道。
赵晏则在一旁摩挲着茶杯,露出一抹轻笑:“不过,我却不信区区一个太守敢做出这种事。这背后没有一点别人的授意,你也不信吧,周刺史?”
周浩意图将自己从此事中摘出来,是打算把事情全部推在李华怀身上。但是赵晏却是直接将矛头直指他,同时点出了他的刺史身份。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没有他的授意,下面的人怎么敢做。李言笑在一边也是感觉到了此时气氛的剑拔弩张,手心里还多了一张字条。她立刻领会到了赵晏的意思。
周浩手上喝茶的动作一顿,却依旧神色稳健:“那二皇子是在怀疑我吗?在下时刻谨记祖训与家父的嘱托,兢兢业业,从未有过差错。您平白无故怀疑,要有证据。”
在他们交谈之际,李言笑在为赵晏添茶时一个没注意,把茶水洒在了他的身上。赵晏竟顿时勃然大怒:“你是怎么办事的?滚下去,别扰了我与周公子的雅兴。一会想清楚了,再进来侍候。看看这些人是不是你能得罪的。”
李言笑也是连忙跪地求饶,反应过来后便退了下去。抬头间刚好与赵晏对视了一眼,便懂了他心中所想。其实早在来之前,赵晏便担心这是一个鸿门宴,现在他们人手不够,要防止周浩狗急跳墙,鱼死网破。
“二皇子,何必动怒,既然衣物已湿,不如先换一套,晚间再议。”周浩在一旁观察,抱着看戏的态度。看着李言笑走后,越想越不对劲,这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李言笑根本不敢有一刻停歇,趁着周浩还未反应过来。一路狂奔,拿出跑800米体测一般的毅力,直至喉咙里有了一股血腥味,终于确定是安全的后,才回了客栈。而楚瑶与高寅则是后脚进门,看见瘫地上的李言笑立即将她扶至榻上。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楚瑶扶着李言笑,眼神急切。
李言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瑶姐姐,你们那里怎么样,什么情况?”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情况都了解好,才能针对性制定策略。还有那张纸条,赵晏看来是有其他准备。那个周浩,总感觉他看她的眼神不太对。
今天她与高寅一起去金矿勘察,金矿产于丰县靠近临安河的沿岸地区,由于长期的风化和河流侵蚀,金子可能从其原始矿脉中脱离,顺着泥沙被带到河流。楚瑶便和高寅一直顺着河流走去,没想到这里早已是人去金尽,什么都不剩了。他们竟一时傻了眼,金矿所报数量远远对不上实际开采的,这么快就挖完了?根本不可能。还有这一路上,他们不乏看到妇人,孩童,甚至还有老人,那全部的壮丁去哪了?一定有蹊跷。
“就是被他们给秘密处理了,那么多人的尸体呢?总不会凭空消失吧。”李言笑听罢,一脸疑惑。
高寅望着窗外的莲花池,不经意说道:“这池子里的莲花如此繁多,想必鱼儿死了一时半会也不会被发现。”
这句话一下子就点醒了李言笑,水,临安河......不会是——
周府客房内,长案上香炉里飘出幽香阵阵,窗格里步履渐进投下长影纤纤。床榻上赵晏已然察觉出不对劲,忙运功屏气,调理气息,双目紧闭,耳尖见红,额头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公子,奴家奉家主之命来为你送替换衣物,请公子开门。”一个女使在门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