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放下,坐好听我说话。”男人显然也很不喜欢宋琤拿刀对着他。
宋琤不仅没听他的,还用麒麟刀逼近他。
男人用两指夹着刀刃,用力一甩,麒麟像箭一样射了出去,哐一声钉在房梁上。
宋琤抬头看去,刀身大半镶进木头上了,她不禁暗暗砸舌。
“赤大?”
男人根个没事人似的,“坐下吧,我有话说。”
宋琤不情不愿地坐下在床上。
“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男人一边泡茶一边道,“许昌龄并不是大邯先皇亲生的儿子,这事你该知道,他是南齐皇子,是大邯先皇偷偷抱回大邯交给无生育的皇后抚养,大邯皇后生了皇子后便与晏建知毒死了许昌龄,许昌龄入葬皇陵那天,孤的灵魂便附身在他身上。”
他说到这里,宋琤突然有点懵了。
前面还好理解,怎么突然就转移到灵魂附身在太子君身上了?
“我这身子,是许昌龄的。所以你问我是不是许昌龄,我回答是也没有错。”
“等等,你哪个灵魂附在太子身上?你少跟我扯些悬呼的鬼怪故事,我告诉你,我是被我阿爹吓大的!”
“我乃南齐开国皇帝裴钰,葬于北齐西陵,当年死因有异久久未转世,后知道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被不孝子孙败了大半,气得灵魂不得安宁,几十年来飘在西陵周边,直到许昌龄下葬才附身在他身上。”
“南齐开国皇帝?英年早逝那位?”季昭听阿爹说过,这人是阿爹心目中最崇拜的人物。
裴钰点头,“当年去世时年二十七,说英年早逝也没错。”
“既然你是开国皇帝裴钰,为何会被晏建知抓去做成了浊人?”
裴钰:“他死前本已中毒,我附身后身子勃弱,为打开皇陵的密道又被毒箭所伤,出来后遇上皇陵周边的毒气,浸入了心肺,后遇上晏建知派来的道士。”
“所以被他们看上了?”
男人点了点头。
“晏建知熟识太子君,你看见你后,他会不知道自己要育养的浊人就是太子君?”
宋琤冷眼看着他,据他所知,晏建知显然不知道自己养的浊人就是太子君,看他又如何继续往下扯谎!
“育养浊人的前几年并不在太子君寝宫下面的秘道,是在道观里,那几年晏建知只知道道士在替他养浊人,不曾见过我,即便见过他也认不出来,因为浊盅进了体内后会改变外貌和脾性。”
宋琤抿着唇,这人说的头头是道,但她还是不信:“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裴钰:“你想我如何证明?”
“我需要见南齐皇后和鲁神医。”
裴钰点了点头,他站起身,出去一趟后鲁神医和一位穿着华贵凤袍的白发女子走了进来。
这是宋琤第一次看见南齐皇后,看见她,宋琤实在没有办法怀疑许昌龄不是她亲生的儿子,因为两人长得实在太像了,就差没共用一张脸。
“在这守了你近年,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了。”南齐皇后进来就握住宋琤的手,笑道,“他的事我们都知道,你想问什么便问吧,问完了好好养身子,养好身子就随他皇宫,早日完婚,好让我也早日退隐,早些抱上皇孙。”
鲁神医哈哈大笑:“是啊是啊,丫头快问吧。”
宋琤:“......”
从两人的嘴里宋琤知道了裴钰所说不假,待两人走后,她深深地陷入沉思。
过了好一会,裴钰才走进来,默默地坐在她面前。
“皇后说你心仪于我?这一年都没有回北齐皇宫,一直呆在晋北陪着我?”
裴钰淡淡地‘嗯’了声。
“你抢了我爹和我兄妹死死守护的国土。”
“没抢,只是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
“你杀我将领!我无法原谅你。”
“李胜是自刎谢罪,你可以找李清河了解当时情况。”
“你还杀我百姓!”
“只有少数伤极无辜,战后清点完毕已赔偿他们的家人及后代,让他们生活无忧。
这些天你出去也看到了,不仅这里的百姓生活安康,整个大邯都一样,以后我会陪你到处走走。”
这一点宋琤不得不否认,晋北如此贫脊的地方都能种上各种粮食,当然,这也有她大部分的功劳,没打仗那三年她努力参与建议,跟工部尚书陈允恩四处奔走,开渠引水,改良土地.....
“晏书呢?”宋琤还是问起了他。
他费尽心思坐上那把椅子,这还没有坐热呢就被灭国了。
“你把他杀了?”
“没有,他藏身在一个海岛,我没打算杀他。”他在心里默默地补了句:除非他还对你有非份之想。
“与百濮国那一战后你就消失,那时是否已解除了浊盅?”
裴钰点头。
“那你为何一声不吭就走了?”宋琤冷笑,“还敢说你心仪于我?”
裴钰沉没,他刚清醒过来后并不知道自己喜欢她的,还挺气他堂堂一个大国之君竟被她指手画脚。
是回到北齐那三年,发现自己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她,即使不停地操作士兵,不停地收复丢失的国土,即便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稍稍安静下来就会想她,非常想。
前世忙于打江山,他还没找到心仪的女子就英年早逝,但他知道这是就爱极了一个人的表现。
他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还非常喜欢。
本想晚两年再动大邯,等他找到一个不伤害她的法子又能完整收复大邯的计划再动大邯,意外于收到晏书要与她完婚的消息,他才决定提前动手。
没想到还是伤了她。
幸好!她醒来了。
裴钰把她捂在怀中,嘴角微微扬,“莫再计较以前的事,以后,我管江山,你管我。”
宋琤抬头望着他青涩的下巴,“我要踏遍大邯每个地方,若不如你所说,你我的事还没完。”
“我陪你。”
“不,我自己去。”
“多久?”
“两年…不三年!”
“三个月。”
“我说了算!”
“……好。”
……
三个月后,宋琤怀着满腔怒火赶回非齐皇宫。
裴钰站在最高的塔上等着她。
宋琤一怒之下,跑到宫殿的顶上,指着他控诉。
“你耍无赖!”
“此怎讲?”
宋琤老脸一红,这三个月不管她到哪,当地人见了她就尊称一声皇后。
害她这三个月如走马观花,根本没法打听当地百姓的真实想法。
裴钰微微一笑,轻点脚尖,飘到她身边。
“你以你还想去,我陪你便是。”裴钰拉起她带着老茧的手,“阿琤,你知我上辈子满身遗憾,不曾留下子嗣,这辈子想与你子孙满堂,你我都不小了……母后天天催着登基,我想登基之日便是你我大婚之日。”
宋琤把红脸撇到一旁。
“我家人不同……”
意字还没有说出口,底下突然冒出一堆人。
宋琤仔细一看,正是将军府里的家人。
“阿琤,我们都审核过了,皇上可嫁。”
“阿琤,你年纪也不小了,大娘偷偷的同你说,这两年大娘有在替你物色人,看来看去还是皇上靠谱!”
“姑姑!皇上姨父教会的骑马射箭了,他武功好厉害!还会做各种武器,小琮她喜欢他!”
宋琤瞟了男人一眼,可以啊!这才多长时间就把见他如见杀父仇人一大家子都收卖了。
裴钰握着她的手,温柔一笑。
“过两天是良辰吉日。”
……
婚后不仅,宋琤生了一对龙凤胎。
生完孩子,她并没有困于后宫,安心做她的皇后,而是投身于南齐的人文教育,农业发展,发展与别国外贸交易。
夫妻二人为南齐的繁荣昌盛贡献了一生。
这辈子裴钰儿孙满堂,与宋琤生育三男二女,在位三十年,传位给大儿子后带着宋琤云游四海,游历他们打下的江山。
晏书在宋琤五十岁生日那天在岛上去世,此生无娶亦无后。
在此之前,宋琤每年生日都会收到一份来自小岛的精美礼物。
大蜀太子于宋琤昏迷的那年登基继位,求娶宋琤无门外封了大蜀太傅的女儿为后。
生了两儿两女,从小就替他儿子求娶宋琤的女儿为后。
二女儿十八岁那年还是远嫁了大蜀,夫妻恩爱,琴瑟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