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男人带着手下放下狠话走了,租客们欢天喜地骂骂咧咧清点自家的东西。
屠姗看着汪大娘:“算不算话?”
汪大娘肉疼得脸皮都在抽搐,能不答应吗?敢不答应吗?那些人都放狠话了,他们还会回来的。
磨着后牙槽开口:“算。”
屠姗啧啧两声:“瞧你那小气样,放心,我不让你送,我买,不过,我要买连同我那间小屋子和旁边杂物棚,以及屋后我屋子正对的那点小院子,市价如何我就怎么给钱,行不行?”
凌漾给涂三妹租的是靠边角位置的一个小隔间,旁边就是杂物堆,靠着院墙。
要是都买到手,修整修整,就能成为一个独立的小空间,完美。
汪大娘当即就要拒绝,房子是她年轻时和男人拼命挣回来的,一片瓦的位置,她都舍不得。
屠姗双手环胸:“我这人一向喜欢你情我愿,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我房子马上就到期了,我晚上就走,啊,对了,我也没啥东西可收拾的,这会就能走。”
伸长耳朵听消息的租户们急了,可不能走。
“汪大娘啊,孰轻孰重你要分清楚啊,一间房和一个院子,哪个更重要你要想明白,可不能犯糊涂。”
“就是啊,那些人不会这么算了的,哎哟,遭瘟的畜生,碎了我家好几个碗。”
“就是啊,我的钱票也给顺走了,不得好死,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们要是再来几次,我们全都得被逼得去跳河啊。”
“活不了了,活不下去了,老天爷啊,开开眼吧。”
一个个跟唱大戏似得,围着汪大娘哭嚎。
汪大娘气得鼻孔都大了。
“都闭嘴,烦死了,房子不是你们的,倒是说得轻松。”
老姐妹凑过去:“但钱是你的啊,房子卖了,钱进你包,进不来我们的包不是。”
“就是,也就卖一个小角落,不妨事的。”
“老姐姐诶,你要想开点,你儿子还等着钱救命啊,有一分算一分对不对?”
软硬兼施,这些人是懂得劝人的。
汪大娘沉默,良久没有回应,大家都挺着急。
屠姗不急,反正她不是非这里不可的。
“答应也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租客们不哭了,眼巴巴的瞅着汪大娘,希望她识趣点,别提太过分要求。
汪大娘真想吐他们一脸,站着说话不腰疼,拿她的东西假大方,能耐他们。
屠姗伸手:“请说,我不一定会答应。”
汪大娘没好气的瞪了眼屠姗:“屋子我可以卖给你,但你以后要给我养老。”
她算是看明白了,也死心了,儿子靠不住,闺女也指望不上。
她不恨,这是她自己作的,怨不了别人。
但以后的日子,她要为自己活。
儿子如何管不了了,也不想管了,她没本事,教不好,就让这个社会好好教吧,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卖房的钱她不会拿出去给不孝子填窟窿,她要自己留着养老。
别人再好,都没有钱在自己兜里来得踏实。
但她也懂,人都有老的时候,她怕自己动弹不得的时候,连个收尸的都没有晚年凄惨。
涂三妹这人以前确实不咋样,但这几天,她明显感觉到了不同,莫名让她觉得信任。
所以,她想赌一赌。
“不可能,”屠姗拒绝得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