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色的,一圈一圈螺旋圆圈的图案,盯着它看的时候,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吸入那螺旋中似的。
它被雕刻在神像兽首额头之上,神像一双鼓鼓的大眼在那螺旋圆圈的衬托下显得异常恐怖。
神像身体的血玉纹路生动得就像是人体内的血管,仿佛那血玉里的暗红色纹路是流淌着的鲜血。
苏清韵顿时想到了她之前坐在卓sir车里的时候,无意间看向路边,在马路上看到的那个僧人。
那人神清骨俊,姿容绝色。
身穿赤色袈裟——
一模一样的图案,这两者绝对有着某种联系。
苏清韵一步步靠近那神像,与其对视,眼睛发胀,格外不舒服。
卓嘉伟从旁问,“怎么样?清韵,这东西哪里邪性?它这里面是否藏着会害人的鬼怪?”
苏清韵蹙眉,缓缓拿起神像,“此物似邪非邪,并非鬼怪所化。
目前看,它身上没有能伤人的邪气,只是我看着它感觉很不舒服,又说不上来。
拿回警署吧,我得好好研究研究,这些人的死为何与它有关。”
卓嘉伟点点头,“好。”
…
案发现场调查完,尸体被带回去尸检,卓嘉伟一行人就前往警署。
李诗语则坐卓sir的车回警署,他爱人贺威还在警署等她。
苏清韵则同傅延生同坐一辆车回警署,她手中拿着神像,一路上认真观看。
半路上,傅延生打开一点车窗,让外面的自然风吹进来,很舒适。
拿着神像的苏清韵在感受到外面风吹进来的同时,她听到了一阵轻柔的嗡鸣声,特别微弱的声音,有点迷离的声音。
苏清韵微怔,“你听到声音了吗?”
傅延生摇头,“没有,什么声音?外面车子行驶的声音?我们的车正在经过隧道,发动机的声音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会更明显。”
苏清韵摇头,“不,好像是神像发出来的声音,幽幽的嗡鸣声。”
她将神像放在耳边,认真去听。
这时,车子经过海底隧道,行至隧道中间的时候,傅延生就见前方忽然驶来一辆油罐车。
对方竟是逆行,在海底隧道逆行,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使劲儿鸣笛,提醒对方停车,同时,他自己已经踩了刹车,可对方似乎加快车速——
一旁的苏清韵惊愕的看向身旁的傅延生,她看了看前方,什么都没有啊,他为什么忽然踩刹车?
还一直鸣笛,仿佛前方像是有什么要撞上来似的。
她忙喊他,“延生?傅延生?你怎么了?”
傅延生一脸赴死的表情,看了眼后视镜右边那条道上没车,他说“阿韵坐好!”说着,他的手立刻用力将方向盘往右打。
“不要!”苏清韵立刻去抓方向盘,想要阻止他忽然的右拐。
要知道,在海底隧道忽然变道,是极其危险的事。
车子被傅延生忽然拐到右边的道上,拐到一半,苏清韵按住了方向盘,可后面的车还是来不及闪躲,撞上来了。
幸亏苏清韵按住方向盘及时,后面的车只撞到了傅延生车子的后车门。
傅延生在惊愕中渐渐回过神来,他再看前方,那辆油罐车消失了,“怎么回事?阿韵,刚刚那辆逆行的油罐车呢?
刚刚有辆油罐车逆行,冲着我们就撞上来,我越是鸣笛,对方越是加速。”
在这一瞬间,苏清韵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屏气凝神,注视着神像。
接着,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放于额头,嘴唇微动,默念咒语——
三秒钟后,她的食指和中指并拢隔空在神像周身画符,一边画一边念,“手握天罡正诀,以気封邪。金水月驳会,霹雳又滂沱。
急急如律令——”
“阿韵,你做了什么?”
苏清韵:“我把神像的邪气暂时封住了,撑不了多久,得赶紧解决这件事了!
你怎么样?”
她抬头再看傅延生的时候,就发现他印堂有些发青。
傅延生按了下眉心,“没事,头有点痛!”
车子发生车祸,傅延生联系了保险公司来处理。
钟鸣则以最快速度开车来将傅延生和苏清韵他们接走了。
-
在去往警署的路上,车子拐进一条小路。
钟鸣车开得好好的,天色已经很暗了,今天的香江傍晚雾气还很大,钟鸣将车灯打远光行走。
就在这时,傅延生忽然抓过钟鸣手中的方向盘,他迫使钟鸣往左打方向盘,他眼底森寒说,“撞上去!”
钟鸣看到左边是一个电线杆,撞上去还得了?钟鸣在最后关头,抢过方向盘,猛地往右一打,下一秒踩死油门。
车上的人全都往前倾,苏清韵紧紧抓住李诗语,生怕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闪失。
李诗语吓得惊呼。
傅延生直接下了车,他大步走向后备箱,掏出一个重重的扳手就冲车头前方冲过去。
苏清韵看向钟鸣,“保护好李诗语和神像,神像放你怀里。现在,立刻赶往警署,我等下带傅延生回去。”
钟鸣蹙眉,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嫂子,你先开车回警署,这里交给我。”
“不行,你解决不了,听话,快去警署,神像不能再离奇消失了。”
钟鸣知道嫂子做任何决定都是提前做好打算的,“好。”
苏清韵下了车,匆匆跑向傅延生。
就见傅延生拿着扳手在空气中挥舞 ,每一下力道都是极狠。
苏清韵隔空画符,冲着傅延生就打出去一张驱邪符,可驱邪符箓仍然没有让傅延生恢复神智。
他完全像是失去了理智,苏清韵唤他,“延生,我是阿韵,延生!”
她大声想要唤醒他。
可他拼命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挥舞扳手,像是一个人在对付千军万马。
…
而傅延生的视角,他此刻身在民国军营,眼前是一群东洋人,一脸淫笑要闯进他的军帐。
“美人大大滴,傅少帅的老婆香香滴~吆西——”
…
傅延生杀红了眼,他挥舞着扳手,一扳手一个,一下打不死就打两下。
血,鲜血飞溅,他分不清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狂飙。
他杀疯了,杀了一半的敌人,另一半转身逃跑。
傅延生乘胜追击,迅速往前追。
…
苏清韵就在傅延生身后拼命的追,傅延生跑得那叫一个快。
苏清韵气喘吁吁,一路不停的追,不知道弯弯绕绕多少个路口,她竟然一路追到了马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