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里的景象也令她感到震惊。

如小山一般的骸骨在位置上叠得一摞又一摞，看骨头粗长程度，大概率都是男性的。

在这些骸骨后，妇人静静坐在最后一排，就像一个寻常的普通人，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也没有人会把她和污染源联系在一起。

她不过是一个，想保护孩子的母亲罢了。

漆黑的影子在她身后不断扭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再次凝聚而成。

鹿央走上前，枪口对准她的脑袋。

妇人静静扭过头，漆黑的眸中满是死寂。

“凭什么要用我女儿的性命换他们全车人的性命？”

“是他们先见死不救。”

鹿央没有回答。

她说不出谁错，错的是这个处处充满危险的世界，那些乘客和司机不过是为了自保，算不上错了。

只是现在，她成了污染源，也从受害者变成了罪恶的源头。

“砰——”

枪声响起，笼罩在巴士上空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面前的妇人化作点点灰尘消失在空气里，所有隐藏在障眼法下的事物全都显现出它们最真实的面貌。

破烂不堪的座位上，一根干瘪的手指静静躺在那里。

希因望向窗外，银白的月光压住了红月洒向荒野，死寂沉沉的眸中有光一闪而过。

污染区，溃散了。

历时三百年，人类再一次获得胜利。

【恭喜完成主线“无法返回的巴士”，获得奖励净化值+10，体能+10，积分+500，san值恢复，寻找世界真相完成度：15%，解锁商城一次性技能】

鹿央将那根手指收了起来，双腿一软，身体脱力，险些摔倒在地上。

身后一条手臂揽上她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坚硬温热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将她打横抱起。

鹿央昏迷前抓着他衣领的最后一句话：“去救......霍希斯。”

......

......

鹿央醒来时，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一直蹭着她的脖颈，痒痒的。

眼睛还没睁开，她一巴掌就把那毛茸茸的东西扇到一边去，皱着眉翻了个身。

“嘶~小向导真狠心啊，打这么重。”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鹿央猛地睁开眼，火红的赤狐正趴在她身旁，哭唧唧地看着她，似乎在控诉她刚刚给了它一巴掌。

她已经不在越野车里了，而在一间宽敞的房间里，肩膀上的伤口被好好治疗过，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

床边，霍希斯翘着腿靠在椅背上，朝她勾了勾唇：“小向导~早啊~”

“！”

鹿央瞬间起身，一脸欣喜：“希斯宝贝！你还活着！”

听见她的称呼，霍希斯眉头轻挑，笑出了声：“是啊，还活着。”

像他们这种哨兵，死在污染区并不稀奇，他早就做好随时战死的准备。

但没想到，污染区竟然真的溃散了。

哪怕他全程参与其中，也没弄明白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不过这次污染区形成时间短，范围也不大，虽然在短时间内杀了数人，包括哨兵，但污染源还保存一丝人性，被判定污染区不稳定。

终究只被上头定为C级污染区。

但到底是人类许久以来第一次战胜了污染区。

霍希斯打量着她时，她也在仔细打量着他。

他的精神看上去不错，只是兽化程度更严重了。

他的头顶长出了耳朵，身后九条红色尾巴随意晃动着，金色竖瞳直勾勾盯着她。

他轻笑一声，眼睛眯起，起身单膝跪在床上凑近她，低哑的嗓音里带着诱惑：“小鹿向导，我们来完成那个时候没有完成的事吧。”

“？”

霍希斯眼尾微挑，抬起她的手，惩罚性地咬了下她的指尖。

“对我做个深度净化吧，小鹿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