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侧身,发现罗诚趴在他的炕边上睡着了。
他明白,罗诚昨夜肯定守了他整夜。
他的心很感动,暗道:是时候收一个徒弟了。有一个孝顺的徒弟,真好!
罗诚虽然衣衫褴褛,看似极度贫困潦倒的佃户子弟,但是俊逸高雅。
其原本也是出身高贵,是习过文、练过武的。
近几年来,又有余四梅教他习文练武,鼻息灵,反应快。
李文威稍一侧身,便惊动了罗诚。
罗诚抬起头来,红着眼睛,揉揉眼睛,说道:“师父,你醒来了?太好了!弟子现在就磕头拜师!”
李文威一怔。
罗诚已经跪在炕前,双手撑地,说道:“恩师在上,弟子罗诚罗华义给你磕头请安!”
说罢,他“咚咚咚”地给李文威磕了三个响头。
“好,好好好,乖徒儿,起来吧。”李文威心头感动,连声道好,伸手下探,扶起了罗诚。
他望着罗诚红肿的额头,又怜悯地说道:“好孩子,主公的词现在能背几首了?”
他说罢,和悦地松开罗诚的手。
罗诚笑道:“整本词集,弟子都能背下来。”
李文威暗道:臭小子,你就吹吧?
他心里是如此想的,但是,他却笑道:“那师父随意点一首词牌名,你试试?”
罗诚含笑点头,由此也知道自己的师父是城府很深的人,而且不会轻易的相信他人。
李文威点了点头,说道:“子夜歌人生愁恨何能免。”
罗诚随即背诵:“人生愁恨何能免?销云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李文威点了点头,又说道:“长相思一重山。”
罗诚随口就吟:“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李文威又说道:“浪淘沙往事只堪哀。”
罗诚不假思索,吟道:“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秋风庭院藓侵阶。一任珠帘闲不卷,终日谁来?金锁已沉埋,壮气蒿莱。晚凉天净月华开。相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
李文威这才满意地说道:“好,好好!好徒儿,有天赋。来,扶师父下床。你不仅有罗家枪法的底子,而且肯定还跟着你四姑学了些梅花剑法。所以,今天师父就直接传你泼风刀门的内功心法,然后传你泼风刀门的刀法。”
罗诚笑逐眼开,抱拳拱手,笑道:“谢谢师父!”
他随即搀扶李文威下床。
此时,余四梅笑盈盈的进来,给李文威递来一根拐杖。
李文威心头感动,说道:“妹子,谢谢你!你想事情太周到了。”
他接过拐杖,分开了罗诚,又笑问:“这地方安全吗?你不是说朝廷和江湖中人都到了北邙山?”
余四梅呵气如兰地笑道:“放心吧,李兄。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那些江湖中人、官方杀手岂会料到你我竟敢在他们眼皮底下生活?这几年,我和华义贤侄也考虑多了,所以,在洞口安放了一块巨石,外人看不出洞口。此外,洞前密林遮蔽,密林之外是大风潭。我们在洞内做饭,烟从地下河那边蹿走,谁会留意这处山洞?还有,所谓的出洞,并不真是出洞,而是出了这个洞,外面还有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