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昨天夜里应该下过一场小雨,使得今日凉风习习,柳色清明。
纵观百域神朝上下,仍然祥和安宁,不见异氛诡魅。
其缘由,是昨夜那班戏子的演出着实精彩,精彩到今日早晨有不少商贩借此夸谈,淡了阎尚将军身死之事。
荣城之内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毫不见昨日的危严形势。
但城中氛围还是有些变化,变化最大的,当属外来者。
因为那则婚讯的缘故,百域神朝迎来了史上最多外来者的时期,而且来者大多皆是声名远扬的人物。
这本是热闹繁荣之象,甚至本城客栈趋近饱和。但,就在今天凌晨,原本的和谐忽的变成另一种模样。
修者们忽然心事重重,看起来像是在探索着什么,亦或是提防着什么。
不过对这些商人而言,修者的事与他们无关。就算再怎么异变,只要不危及他们的性命即是。
当然,也有很多人在意此事,至少百域之主澹台郁弥就位列其中。
因为昨夜戏台外的事,他或多或少都已知晓。只是综合事件报告来看,死者……或者说杀人者的行为,毫无规律可言。
死者里有神朝中人,也有域外来者。这也意味着,杀人者只是在随机杀人。
这样一来,行凶者的目的性就不再明确单一,而是复杂多变。这也为调查此事,增添不少难点。
当然,共同点还是有的。比如那些死者,均死于一剑封喉。
只是这样的共同点在“随机杀人”这等前提下,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证明这其中包括了有心人趁乱袭杀。
虽然这样思量有些不妥,但其实这些杀业大多来于别有用心之人,实不是百域之过。
不过杀人之事为真,死者过多亦是真。所以澹台郁弥独坐高台,内心思绪不止。
他深知此事来源于一场绝杀,而且那场绝杀曾被人亲眼目睹。只是尚不清楚第一个死者是谁。
据他了解,阎尚绝不是第一人。也就是说在他的了解之外,还有另外的杀业。
而且事情既然发生在百域,不管过程如何,他也需要为这件事给出一个交代。
“文相。”
思量再三,澹台郁弥一声轻呼。而后不久,一人身影缓缓具现。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面色健康,看起来四十余岁。就“文相”之职而言,这正值黄金时期。
“在。”同样轻飘飘的回话,这是唯有他与澹台郁弥单独相处时才有的语气。
“关于此事你怎么看?”
话语间,澹台郁弥已将手中报告递给中年人,而后者接住后仔细看了看,随后将其放下。
“不过是一群人自相残杀,我们又何必多管闲事。”文相淡淡的说着,随后补充道:“不过舍去这些,那些对我神朝下手之人,其目的应意在削弱我等在外的兵力。
既然如此,那我们更应该加派人手,以保外围安危。”
“文相的意思是,我们只加派人力防守外围,而对行杀之事袖手旁观?”虽然凝眉重复了文相的话,但看澹台郁弥的眼色已赞同三分,“只是如此一来,日后若这些人以此事相逼……”
“王何必担心。”澹台郁弥话音未落,便被文相打断,“届时我们可以以我等已加派警备力量为由,限制言论风起。”
对于文相的提议,澹台郁弥思索片刻,发现对方说的在理:“嗯……既然如此,那一切就依文相所言。对了,大将军呢。”
“方才正与我下棋,或许现在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关于这件事你通告他一声,我就不单独召见了。”
“王……”
“怎么了?”
“你与大将军……算了。没事我就先离开了。”
坐在高台的君主闻言挥了挥手,语气萧瑟:“去吧去吧。”
……
皇城之内,有谋者坐而不定,思绪翻涌不止。
其原因,当属昨夜未明之袭杀。此前他本以为在这种多事之秋忽然出现一班戏子,一定有什么问题。
然而事实却是戏子只是幌子,真正的杀伐源于戏台之外。
这让张逸虚心下放松的同时,又感到一抹落空。至于落空的原因,当然是他没能看破其中关键。
很明显,他也从其他地方调查到了一些事。可能事件报告并没有澹台郁弥收到的那般详细,但他也从中推出“杀人者乃是随机杀人”这一事实。
这样的发展让他感受到压抑,而在压抑之外,却隐隐有一抹冲动挥之不去。
“暂且不急,还有的是时间。况且事情发生在百域,料想百域之主也该重视才对。”
“逸虚哥哥,你在嘀咕什么呢?”正当谋者深思之际,一位貌美姑娘端着早点走了进来。
“没什么。对了,这几天你们不要私下外出。另外不要离开我太远,最近百域不太安全。”顿了一顿,似乎谋者这才注意到进来的人只有琚瑶,“你姐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