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日不耐烦的将赫伯特踹开，笔直往浴室走去。

他嫌脏。

不管是赫伯特，还是他的身体。

他都觉得脏透了。

赫伯特一见伊日要走，顿时就稳定了情绪，一把抱住伊日的身体，低声祈求道：“我错了，以前是我混蛋，但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你就原谅我吧。”

原谅？

伊日当初还心存幻想的时候，的确想过原谅。

可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时间……早就盖过了一切，也包括他们甜蜜的过去。

伊日掰开赫伯特抱紧他的手指，声音温柔却不带一丝温度道：“赫伯特，早在十几年前，我们的关系就完了，现在的我们，只不过是有一层纸质关系而已。”

对，而已。

如果每个人只要认错就能被原谅，那这个世界早就乌烟瘴气了。

他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不。

或者说，是他过够了才对。

赫伯特感受着怀里的暖意一点一点消失，就像伊日正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一样。

顷刻间，他有些情绪崩溃，不由一把拉住伊日的手腕，将他的身体拉扯过来面对自己后，随即便将人扑倒在地，控制不住的掐住伊日的脖颈，双手狠狠收力。

伊日却并没有挣扎。

他淡蓝色的眼眸平静的看着赫伯特，毫无波澜。

甚至在快要窒息的档口，还露出了一抹解脱的笑容。

是啊。

二十几年的纠缠，早就该结束了。

该结束了……

然而下一秒，赫伯特却突然松开了手。

他看着伊日凄美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

刚开始只是低笑，后面是放声大笑，最后变成了……捂住眼睛，一边流泪，一边勾起嘴角。

他知道，如果要感情，他和伊日一辈子都不会重归旧好。

可如果只要身体，那他终有一日会抵不住心痛，先一步抑郁自杀。

不管是哪个结局，都不是好的。

唯有……放手。

可他舍得吗？

舍不得啊。

但强留下伊日，他俩都会死。

在刚才掐伊日脖子之前，他都还觉得只要留下伊日，不管死活都一样。

至少，他还在。

可刚才看到伊日毫无畏惧死亡，甚至还感觉解脱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杀他，他舍不得。

留下，害人害己。

那只有，只有……

赫伯特忽然鼻头一酸，心脏剧烈跳动。

可他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缓缓从伊日身上爬了起来，淡然道：“走吧，趁我没后悔之前。”

伊日一愣，随即试探性往门口走去。

可到门口了，他都没见赫伯特追上来，这才又回头看向赫伯特。

赫伯特此时被窗外折射进来的阳光笼罩，根本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伊日却感觉到，他在伤心，在难过……

但那又怎样？

伊日收回视线，刚要去抓门把手，但又想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