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都不食子啊,你究竟还算不算是个人?!”
当这么多人的面,应中军被他戳破,恼羞成怒,翻脸冲刘国强耍横。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怎么叫不算是个人……”
应淑扭过头,冷冷地问:“你还走不走?你要是不想走,那我就改主意了。”
她分明是最疼应小满的那个,却比在场——包括应中军在内的所有人都来得冷静。
应中军神情阴晴不定,最终还是怕应淑反悔,追上应淑离开了后院。
应淑一句话没留,甚至连再见都没有说,就此匆匆被带离了刘国强家。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刘国强跟周春花,更是隐隐觉得,她就像一颗连接着榴弹的引线,已经牵连了应小满,总有一天会连刘国强全家也炸得粉碎。
刘国强再也没见到过应淑。
他甚至撇下旧怨,求刘国安让刘月去看看她。
同是小姑娘,应淑总会向她说写些什么。
刘月却是哭着从后河村回来的。
“应淑姐瘦的厉害,他们虐待应淑姐,那个叫应清芬的,抢走了应淑姐的衣裳,还扇她巴掌……”
“他们看着应淑姐,不让她跟别的人说话。”
“应淑姐什么都没说,她偷偷给我了一张纸条。”
刘国强接过纸条一看,上面有两行字。
一行是地址,一行是位置。
循着字条上的留言找过去,是一栋前铺后居的宽敞门面,位置好,地方大,附近是学校跟纺织厂的家属院,后面是能住上两家人的小院子。
已经收拾得利利索索,连西施炒货的招牌都挂上了。
刘国强问邻居要了钥匙,开门进去,翻出一份铺面归属证明,还有一张大额存款的存折。
拿回家给周春花一看,她张嘴就嚎啕了起来。
“这是她赚到的全部家底,她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呢?
她不愿把钱和铺子给应家,她想给刘国强和周春花。
那里离学校近,正好方便刘波六月考初中,位置也适合做生意,周春花已经熟练了炒炒货,开门就能赚钱,不会再受穷。
她原本就想翻过年跟周春花他们一起搬进去的。
但她住不了啦,上学的愿望也破灭了。
只能保住手头的一点东西,惠利她疼爱的刘波和刘涛。
“国强,你得救救她。她那么聪明,那么能干,一边赚钱,一边还考上了镇上的红星高中……”
“好不容易熬出来了……好不容易熬出来了!再过几天,她就能带着小满去上学了!”
“你看,这是我给她做的书包,她一次都还没用过。人家都背着新书包去上学,她也有,怎么人家都去上学了,反倒缺了我家的闺女!”
周春花的哭声里,刘国强睁着眼,抽了一宿的烟。
第二天,刘国强拿着存折,去银行取出了全部存款,连带着他带回来的那一万块钱,去镇上找了一个人。
“这是两万三千五,求你帮帮应淑。我这个当舅舅的,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