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违抗了圣命,杀了程怀信。”
陆九槐的脸色骤变,如同平静的湖面被巨石击中,波澜四起。"什么?你杀了程怀信?"
太过激动牵动了尚未痊愈的伤口,一阵剧痛袭来,让他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齐朝歌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伸手环住陆九槐的腰,将他轻轻按回榻上,眼中满是焦急与关切,“你别激动啊!身上还有伤呢!”
陆九槐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双眼紧闭,努力平复着因震惊和疼痛而紊乱的呼吸。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目光复杂地看向齐朝歌,那里面有疼惜、有敬佩,更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程怀信他……该死。但你孤身犯险,我怎能不担心?”
齐朝歌轻轻抚平陆九槐紧锁的眉头,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你不用替我担心,父皇他,不会真的杀了我。只是这次回京,风雨难测,无论父皇如何责罚于我,你都不要插手,好吗?”
陆九槐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殿下。”
烛火摇曳,将营帐内的一隅映得温暖而昏黄。钱太的声音适时响起,“陆九槐,到上茅房的时间了,已为你准备好了。”
陆九槐一听,俊朗的面容瞬间染上了几分尴尬与无奈,他干咳一声,试图用威严来掩饰这份不自在,却正好对上齐朝歌眼中忍俊不禁的笑意。
钱太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几分狡黠的笑意,显然对这样的场景乐见其成。上前一步,张开双臂作势欲扶,却被陆九槐轻轻抬手制止了。“不必,我尚可支撑。”
陆九槐尝试着缓缓起身,双手撑着榻沿,身体微微前倾,正当他勉强站定,准备迈出步伐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身形一晃,险些栽倒。钱太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托住了他的手臂。
钱太轻叹,满眼的戏谑,“瞧瞧你这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话音未落,他已一个健步上前,双臂环过陆九槐的腰身,轻松地将他打横抱起。
陆九槐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嘴角紧抿,双眸中仿佛有火光跳跃,那是一种被挑战了男性尊严的羞愤与不甘。
“钱太,你……放我下来!”陆九槐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与怒意。
“小爷这辈子确实没抱过男人,你还矫情上了?再乱动,小心我把你丢出去哦。”
营帐内,烛火摇曳,将齐朝歌的轮廓勾勒得柔和而温暖。她轻倚在榻边,目光随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移动,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几日后,晨光初破晓,车队缓缓启程,车轮碾过泥土,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马车内,陆九槐身着素净长袍,坐姿端正,尽管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但那份坚毅与沉稳依旧不减。齐朝歌则坐在他身旁,手中轻握着一卷古籍,偶尔抬头,目光温柔地落在陆九槐略显苍白的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