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歌的目光从夜雨身上移开,缓缓落在身旁马背上静坐的凌伯卿身上。凌伯卿眼神深邃,阳光透过战场的硝烟,斑驳地照在他银色的铠甲上,增添了几分不真实的庄严。
“凌将军,”齐朝歌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似重锤敲击在人心上,“你觉得程怀信是否该杀?”
凌伯卿闻言,缓缓抬首,“程怀信,豢养私兵,扰乱朝纲,勾结外敌,意图颠覆我齐夏基业。此等行径,按律,当诛。”
齐朝歌眸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那就让你的人,挡下夜雨。”
随着她的命令落下,凌伯卿身后数名黑衣甲士瞬间如猎豹般窜出,他们身形矫健,动作默契,仿佛一体同心。这些甲士手持长枪,枪尖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他们迅速在夜雨周围布下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阵势。
夜雨见状,眼神微凝,但他并未退缩,反而身形更加灵活,如同游龙戏水,在枪林之中穿梭自如。他手中的细长软剑舞动如飞,每一次挥击都恰到好处地避开枪尖,同时寻找着反击的空隙。
高杰趁夜雨与黑衣甲士缠斗之际,锁定程怀信,阳光在刀刃上折射出刺眼的白光,与程怀信眼中最后的惊恐与不甘交织成一片。长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挥下。空气中只留下一道银色的轨迹,紧接着是金属切割肉体的沉闷声响,以及程怀信脖颈处喷涌而出的鲜血,头颅滚落在地。
钱太与林飞二人疾驰而来,马蹄声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当他们勒马急停,眼前是程怀信的头颅静静地躺在尘埃之中,鲜血染红了周遭的土地,那双圆睁的眼眸中,还残留着最后的惊愕与不甘。
夜雨见程怀信已死,身形猛地一顿,手中的细长软剑缓缓垂落,剑尖轻点地面,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四周的战斗声逐渐淡去,只余下黑衣甲士们收枪归鞘的轻响。
林飞策马至齐朝歌面前,他翻身下马,铠甲上沾着斑驳的血迹,却难掩其英武之气。他双手抱拳,“殿下,城门已在我等掌控之中,叛军悉数被俘,无一漏网。”
齐朝歌点,目光扫过战场,一片肃杀之中夹杂着几分释然。她沉声下令:“那就打扫战场,务必细致,不让任何一位勇士的遗体被遗忘。同时,立即安顿城中百姓,确保他们不受惊扰,食物与水源要充足供应。”
随着她的命令,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有的开始清理战场,将阵亡者的遗体轻轻抬起,以军礼安葬;有的则穿梭于废墟之间,寻找受伤的同伴,给予及时的救治。
夜色渐浓,齐朝歌一行人步入节度使府邸,府内灯火通明,却难掩一丝荒凉与寂寥。齐朝歌端坐在主位之上,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高杰步入堂中,步伐稳健,神色凝重,向齐朝歌躬身禀报:“殿下,这节度使府邸已仔细搜查,却未见程夫人踪迹。据府中丫鬟所言,去年年末,程夫人便因病辞世,葬礼亦是从简操办,故而外界鲜有知晓。”
齐朝歌闻言,眸光微敛,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如同翻涌的江海,前世傅月的种种恶行与今日的“病逝”交织在一起,复杂难言。
“病逝?”她轻声重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笑里藏着几分冷冽与释然,“也罢,生死有命,她既已遁入轮回,便让过往随风而散吧。”
钱太推开沉重的木门,门轴发出低沉的吱嘎声,打破了堂内的沉静。他侧身让出一条路,身后紧跟着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衣袂随风轻扬,如同烈焰中绽放的莲花,炽热而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