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奕压低嗓音,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落在钱太的心头:“我出发的时候,三公主交代,沂州一旦攻克,你需立即整顿兵马,横穿腹地,直指边疆,务必擒获或斩杀叛将程怀信,以绝后患。”
钱太闻言,脸色骤变,眉头紧拧成川字,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愕。"杀程怀信?这可是边关节度使,镇守边疆多年,威望极盛,杀了他,边疆岂不是要大乱?"
赵奕的声音低沉而坚决,仿佛夜色中最锋利的剑刃:“殿下已秘密调集精锐,将亲自率队,与你并肩作战。届时,我们不仅要清剿程怀信藏匿于边疆的私兵,更要以雷霆之势,直捣黄龙。”
钱太的双眼微眯,他缓缓站起身,背着手踱步至帐篷的一角,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审视:“赵大人,你这意思是,此令出自三公主之口,而非陛下圣意?”
赵奕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挺直身躯,目光如炬地望向钱太。“钱大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边疆局势复杂多变,程怀信拥兵自重,已非一日之寒。三公主深知此中利害,特命我传此密令。她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况我等身为将臣,更应不顾个人安危,以大局为重。请将军速做决断,莫让战机贻误。”
钱太的声音在帐篷内回荡,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怒与惊愕。“殿下是疯了吗?她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
赵奕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异常,他向前一步,压低声音,“钱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殿下心怀天下,岂能轻言造反二字?”
钱太直勾勾地盯着赵奕,“我看是你疯了,赵奕!朝堂之上波谲云诡,你为何偏偏要站在三公主这一边?你若要争那一席之地,也该寻个更稳妥的依靠!而不是三公主这女流之辈。”
赵奕的脸色在昏黄的油灯下更显坚毅,他直视钱太,目光如炬。“钱大人,你敢说太子与四皇子真就比三公主强吗?太子庸碌无为,四皇子则为一己私欲,横征暴敛,不顾百姓死活。反观三公主,她虽为女流,却心怀家国,洞察时局,深谙治国之道。若陛下再无其他贤能子嗣,我倒真觉得,三公主才是那能够引领我齐夏走向强盛的不二人选。”
“你们真是疯了!”钱太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间,似是将所有的犹豫与不甘一并吞下。“既然都疯,那就一起疯吧!”
姜国边境,寒风凛冽,天际边乌云压顶,预示着一场风暴的临近。广袤的原野上,姜国的军营连绵不绝,帐篷林立,旗帜猎猎作响,仿佛无数只黑色的巨兽潜伏在暗处,蓄势待发。
林飞与陆九槐并肩坐在一座由厚实帆布搭建的指挥帐篷内,林飞说:“三公主英明,提前让我等守在边境,不然这姜国兵马还真就踏足我们齐夏了。”
陆九槐提及齐朝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殿下很聪慧。”
林飞望向远方那片被夜色吞噬的边境线,仿佛能穿透黑暗,看见即将到来的风暴。“殿下传信,她与钱大人已先行一步,边疆的局势瞬息万变,要我即刻启程,主持大局。看来,殿下是准备动手了。一旦动手,这边有可能会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