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簿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响,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他试图挺直脊背,但身体的颤抖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大人,就算我……我动了书房的蜡烛,那又能说明什么?这世道,谁没有个差遣下人的时候?更何况,我的手……"
他举起自己右手,"我的右手重伤未愈,连拿筷子都费劲,又怎能有力气去勒死李县令那样的大活人?这纯属无稽之谈,还望大人明察秋毫,还我清白啊!"
陆九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缓步踱至周主簿身旁,目光冷冽如鹰,缓缓抬起右手,轻轻搭在周主簿那看似无力却暗藏玄机的右臂上。
“周主簿,你的手好没好,一直都是周主簿自己说的。”陆九槐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如同寒冰利刃,切割着周主簿的心理防线,“本官想周主簿的手不仅好了,还练就了一手好本事,李县令的字迹,对你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
周主簿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却又迅速被强压下去,他咬紧牙关,声音虽颤却强作镇定:“陆大人,您这是在无中生有,凭空捏造!我的手伤乃众所周知,医书、药单皆可为证,何来‘好了’之说?更别提什么‘信手拈来’模仿字迹,简直是荒谬至极!大人若真欲加罪于我,也请拿出真凭实据,否则,下官虽位卑,却也誓死扞卫清白!”
陆九槐动作迅猛而精准,一把抓起周主簿的右手,猛地扯开他宽大的袖子,袖管滑落,露出藏匿的秘密。只见周主簿的衣袖内侧,几点干涸的墨迹若隐若现。
周主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眼圆睁,满是惊愕与恐惧。他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已被陆九槐的威严气势牢牢锁定,动弹不得。
陆九槐的目光冷峻而决绝,沉声道:“这墨迹代表不了什么?但是医者的医术总是骗不了人的,使团中刚好有一名徐太医,不如让太医给周主簿瞧瞧。”
周主簿此刻已如同被抽去所有力气,瘫软在地,双眼空洞地望着上方,“是我,李县令确是我所杀!”
陆九槐蹲下身,直视着周主簿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眸,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你背后的主使究竟是谁?是谁指使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周主簿的嘴唇剧烈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难以启齿。汗水混杂着泪水,在他脸上蜿蜒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无奈。“没有幕后主使。”
陆九槐的目光如炬,穿透了周主簿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他步步紧逼,声音低沉而有力:“杀人,从不是无风起浪。你与三公主,本无瓜葛,若非利益纠葛,怎会下此毒手?告诉我,是谁给了你如此大的胆子,竟敢将脏水泼向皇室?”
周主簿的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他紧闭双眼,额头青筋暴起,仿佛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心理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