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树荫一梦信使来,掌柜疲懒伙计忙(1 / 1)杀手的江湖视角首页

青龙山脉西起黎衍边界处,由高到低一路向东南延伸横穿大衍国,到衍东南平原处只剩下零星微微凸起的小山包提醒着人们它也是山脉的嫡系的事实。衍国西南的边陲有一座小城叫青山城,小城坐落在青烟山脚下,依山傍水,兰河从城西群山中流出,一路向东南绕山而流,至城南后又缓慢的转向东北再次没入莽莽的青龙群山中。

光滑的石板路与沿街的灰褐色的木建筑及屋檐上的坚韧的微翠构成了这座城的主基调古朴与厚重,三三两两的行色匆匆和微闭的店门讲述着这里的忙碌与清闲。老树干上的新枝和它的绿叶投下一撮撮的阴凉,青色的石板的反光带着焦躁的暑气透过窗户宣誓它的存在,时值夏日。

晌午时分,喧嚣退去,蝉鸣声声催着人们的欲睡纷纷。这个时候如有一活力又茂密的老桩,加上一眼凉井或一湾涓流,再搬一把躺椅悠闲的躺着小憩,仙人洞府也大抵如此吧!如果能来点时新瓜果那神仙来了也不换,林铭就这么躺着,眼睛微闭,呼吸均匀,微风拂过,带来了水流特有丝丝凉气伴着淙淙的水流声。

时间就在这样惬意中慢慢的流逝,任谁也不忍心打破这一份静谧与舒坦,林铭也不想。甜蜜的梦容易醒,美好的事物往往也很容易被打破。蔚蓝的天际一个白点在慢慢放大,随着噗噗的羽毛急速拍打空气的撞击声打破了这一份宁静,一只信鸽稳稳的停在了躺椅的扶手上。

信鸽轻轻的啄了林铭搭在上面的手,显得是那么的亲密和熟悉,宛然一对相识多年的老友。林铭极不情愿的拿开盖在脸上的草帽,慢慢的睁开眼,同时伸手安抚着手边的信鸽,仿佛在说:“辛苦了,伙计!”他们也确实是合作多年的老友,林铭熟练的接下了鸽子腿上的信管,轻轻的在手心敲了敲,纸条从里面滑落了出来。

随着纸条的缓缓展开,规整的的方纸上空无一字,林铭莞尔一笑,随手摘下一片树叶,食指中指夹住叶尖,清澈的树汁缓慢的从叶柄中渗出,滴落在纸上,随着纸张慢慢的被树汁浸透,林铭手中的树叶在慢慢的失去光彩和生机变成一片好似凋落许久的枯叶。林铭轻轻一甩,枯叶化作一抹齑粉,微风吹过消散在空气中,至于是回归了大地滋养新叶还是去了远方诗和田野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乎,林铭也是。

林铭拿起吸饱了树汁的纸张,举过头顶,迎着头顶射来的炽热光线,娟秀的字迹随着光影的变化出现在眼前。林铭瞟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恬淡的脸上出现些许的笑意,好看的嘴角微微上翘,洒脱与轻松溢于言表。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握,手里的纸也完成了它的使命,回归本源,消散于天地之间。

对于这一切他的老朋友全然无视,它正自顾自的在一旁吃着林铭早已准备的美餐,显然它已经习惯和预判了这一切。林铭坐回躺椅上,朝鸽子招招手,吃饱喝足的信鸽轻巧的停落在林铭的手背上。林铭将空信管重新系在信鸽的腿上,用手摸摸它的头,鸽子乖巧的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而又短暂的温馨,待林铭松开手的时候,它张开翅膀用力一蹬,很快就消失在天边。

林铭伸了个懒腰,又舒舒服服的躺回椅子,刚刚拿起草帽盖在脸上,准备接续未完的美梦,梦里的大鸡腿不知道还在不在。然,天不遂人愿,不对,应该是人不遂人愿,一个娇小身影从外院匆匆而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掌柜的,快醒醒!”

林铭不情愿的拿开才盖下的草帽,缓缓的睁开眼,嘟哝道:“小红,不是跟你说了吗,不是天大的事不要打扰我,全凭你做主?”

这时那道娇小身影已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边大口的喘着粗气,边说:“这次绝对是天大的,我拿不定主意!”

“当真?”

“当真!”

“说好了,这次再闹乌龙,小心你的脑瓜!”林铭狠狠道,一边不情愿的坐起身来,小红已经笑嘻嘻的将林铭踢在一边的布鞋捡起递到了面前。

林铭接过鞋子,轻轻的树干上敲敲,一阵腥风血雨,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套在脚上。早有觉悟的小红已经远远的退到一边,夸张的双手捂住口鼻,满脸的嫌弃,每次都是这样!过了好一会小红看林铭还没有起身,不断的朝他使眼色,然后不管不顾的拉着林铭不管不顾的往外院沿街店铺而去。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天大生意,这单生意如果做成了据她有限的经验估计肯定可以大赚五两银子,这能赶得店铺一个月的收入了,这让她怎么能不着急。并不是因为赚钱了她可以多领点酬劳,当然有就更好了。主要是因为她吃住都在这边,每个月林铭还大方的给她发放一两银子的天价薪酬,经常店铺赚的钱除去花销堪堪够给她的酬劳,所以她担心这店倒闭,她上哪去找这么好的东家,找到这么轻松的工作,赚取如此高的报酬。

每天面对着那么惨淡的生意和不着调的掌柜,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平时林铭将大部分的权限都给小红,只有在金额特别大,或者遇到特殊情况拿不准主意的时候叫他出面,一般的小金额、小物件,只要小红有把握都能做主。

小红是林铭这家典当行第一个伙计也是唯一一个伙计,林氏典当行开业的第一天小红就作为跑堂出现。算起时间来,她跟在林铭身边已经两年多快三年了,一些日常的典当她都能能处理的清清楚楚的,就算偶有纰漏,造成损失也不大,林铭也不怪罪于她。

就这样林铭在小红生拉硬拽来到了小店的大堂,简陋的柜台前面站着一个高瘦穿着讲究的中年人,一头乌黑的头发梳的油光发亮,手里紧紧的提着包,紧张又焦躁的双脚不断的敲击的地面发出不规律的哒哒声。

看到去而复返的小姑娘拉着一个不情不愿的小年轻从里间走了出来,中年人的眼底露出喜悦很快又被不安所占据,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喜悦,为何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