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欠人情,而且你需要这笔钱。”
祝好僵住,圆溜溜的眼睛怔怔地睁在那,与脸上妩媚的浓妆极为不符。
“你身上,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迟清和撑着身体,从沙发起来,离开前,冲女孩眨了眨眼。
“帮我给他带句话,早日康复。”
说罢,他走进舞池,穿越一层层人群,找到里面玩嗨了的何闫。
一把揪住何闫的后领,带着人往外拖。
刚出门口,祝好就踩着高跟鞋滴滴答答地追出来了。
“迟总,迟总,迟总……迟先生!”
她喘着气,踩着沉重的高跟鞋,一轻一重来到迟清和面前。
今夜的风似乎温柔了些,微微拂起少女的裙摆时,如水波般荡漾。
长发披散,打着圈往前,如主人难以收回的绵绵情意,尽数涌向对面,旖旎地勾着青年瓷白的手腕。
迟清和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礼貌道,“还有事吗?”
祝好察觉到迟清和故意保持距离的动作,说不气馁是假的。
但她还是咬着牙把心里话喊了出来。
“迟先生,我一定会努力追上你的……如果那时你单身……如果有机会……你能不能答应跟我交往!”
当事人迟清和没回话,站在他身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何闫,吹了个口哨。
“姓迟的,人女孩子都这么主动了,你不答应说不过去吧。”
对待何闫,迟清和可没对女孩子那般温柔,当即压低声音警告。
“闭嘴,回车上叫代驾,否则今晚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何闫还想多掺和两句,可钱这个字捏住了命门。
只好按捺住八卦的心思,慢吞吞离开。
“阿嚏——”
祝好揉了揉鼻子。
酒吧里空调开得足,穿得再少,也冷不到。
可出来后,纵使风小了很多,靠近零度的低气温还是让她止不住地打起哆嗦。
迟清和脱下外套,递过去。
祝好想说不用,可又一个结结实实的喷嚏还是灭了矫情,拿过衣服,迅速穿上。
好温暖……
“很抱歉,我不会跟我的爱人分手,我很爱他,除了他,我无法选择任何人将就。”
迟清和认真道,“但是,我很期待你能追上我,并超过我,希望那天能早点降临,加油。”
说这话时,迟清和面上没有一丝高傲和看不起的神色。
直白的鼓励和期待,让祝好迅速抛下被拒绝的伤感,她现在心口有一团极为热烈灿烂的火在燃烧,满脑子都是——
超过迟清和。
迟清和挑挑眉,对祝好浑身毫不收敛的战意很顺眼。
他没看错人,是个可造之材。
“外面冷,快回去吧。”他催促道。
祝好裹紧身上的外套,转身往回走。
走了一步,她蓦地顿住,手指掐着大衣温暖舒适的面料,僵持了足足十秒,才下定决心。
脱掉外套,送回给迟清和。
“迟先生,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匆匆留下这句话后,她一溜烟跑回去了。
迟清和看着臂弯的大衣,无声地笑了笑。
有趣。
回到家后,天已经蒙蒙亮,再过两小时,迟氏的上班时间就要到了。
迟清和是老板,身上还有伤,可以理所当然地躺床上补觉。
何闫就苦逼了,再睡个半小时就得爬起来,赶到公司打卡。
“你也可以选择不打卡,没有全勤的工资而已。”
迟清和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见何闫直愣愣地挡在中间,还好心地绕开他。
何闫烦躁地跟上去。
“你说得容易,你单独给我八千的工资,七千八是全勤!今天不去,一扣扣七千八,剩两百,还不如没有!”
迟清和语调平平,“两百能让你吃上八十根烤肠。”
何闫可不吃这套烤肠换算公式,他就是单纯想从迟清和这多坑点钱。
得知姓迟的给酒吧那女的,送了二十多万提成的那一刻,他就不平衡了。
他在这当牛做马,一个月一万都没。
那女的就聊聊天,嘴皮子上下一碰,二十万就到手,钱怎么能这么好赚!
“你跟酒吧那女的,才认识多少时间,就给她送那么多钱?反正我今天就赖上你了,要么给钱,要么给我算全勤,否则我住这。”
他忿忿不平抱怨,完全忘了一个星期前的他,比迟清和还潇洒,小费都是成捆成捆地送。
“住吧,离开前给我弄干净就行。”
迟清和把吹风机扔给何闫,简短吩咐一个字吹后,又拿起手机处理工作上的事了。
何闫拎着吹风机,脚步踩得震天响,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吹风机甩到迟清和脑袋,砸开花。
他就没伺候过人,来回勾着头发乱扯,不痛,但着实烦人。
吹得也乱七八糟的,一边半干,一边全湿,一边全干,一边半湿……都给他搞成四宫格了。
得亏吹风机有恒定温度,否则迟清和的头皮非得给他烫出水泡来不可。
照迟清和的性子,这会早就骂人了,但奇怪的是,对方全程就盯着个手机,表情严肃。
反正不是好事。
头发差不多干了,刚把吹风机放下,他就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别去公司,这几天就守在这,不扣你全勤。”
“呦,良心发现了?”
“你睡沙发,有情况随时通知。”
迟清和熟练地走到阳台,关门、锁门、拉窗帘一气呵成。
直到房间内所有的出入口都上了锁,才走向衣柜,移开表盘柜子,掀开最里层的绒布,露出方形的轮廓线。
他绕着轮廓线摸索着,直到指尖触碰到细微的凸起才停下,重重往下一按。
何闫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收起平日里那副混吝不靠谱的样。
“不用把最底下的大门锁起来吗?你这个房间门,一踹就开,没什么安全性。”
“那就瞄准点,提前把人解决掉,就不用担心门会不会被踹开了。”
迟清和选了个重量轻,易携带的银枪塞到何闫怀里,自己则端起重型机关枪组装起来。
何闫握着冷冰冰的金属块,表情有些奔溃。
“不是……怎么还动上这玩意了,得干了多少缺德事啊,仇人都得组一个营吧。”
“不多,组不了,但是半小时前,刚好有个越狱了,正过来找我寻仇。”
何闫:“……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