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早就已经走了。

“……那她有留下什么吗？哪怕一句话，一个字也行……”

吴协跌坐在地，沉默半晌，发红的眼尾预示着他已经濒临失控，半天才从喉咙里嘶哑着蹦出几个字。

满天的白雪乘着凛冽的风，刮得人身心寒冷。

“她说，她要回家……她是个骗子，一直都是……”

“呜呜呜……”

吴协终于忍不住捂住双眼，痛苦出声，解语臣红了眼，黑瞎子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张启灵垂了头，那双平静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无措。

“天真！天真！你听我说，佳佳妹子去了青铜门，咱们等她出来，一定可以等得到的，门还会开的！她总不能……”

胖子抱住他，急声安慰道，看着吴协这么痛苦，连带着小哥都急了，可是人已经走了，现在也只能等着人以后出来。

“不会了，不会回来了……”

吴协喃喃出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过更引人注意的还是他说的话。

不光是胖子，连张海客他们都愣了。

“什么意思啊天真？”

“你们不知道吧，她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解语臣苦笑着从头到尾地交代了他们几人的所有经历，在场的人无一不为之震惊。

…………

“所以，她不会回来了。”

黑瞎子表情缄默，终究是笑不出来，这是他们无法跨越的鸿沟。

走了也好，他们的世界太危险，太黑暗，她一个胆小鬼，住不惯也正常……

张海客在此刻终于明白了，一切的一切，为什么她会知道那么多，为什么她在第一次知道他们是张家人的时候没有害怕，反而是惊讶，为什么那天她的身手不对劲……

原来她早就认识他们了……

胖子也震惊了，原来她说的她是他们的粉丝真的没有骗他。更让他震惊的是，他们所在的世界不过只是一本小说。

这对于活了这么多年的人来说无疑都是颠覆世界观的说法。

张海楼和张千军万马听完也不由得晃了神，原来她那么与众不同，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没人知道最后悔的人是张海舟，他或许本该有机会留下她，却不想一时失了防备，如果自己早点告诉他们，是不是一切都能挽回呢……

没有人知道答案，或许结果已经注定。

可惜，他们之间甚至连正式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谁都没想到，张家古楼的匆匆一别居然是永别。

但已经为时已晚，有些遗憾也只能是遗憾了……

“……她还留了一个盒子，在我那。”

张海客张了张嘴，半天才从嗓子里憋出几个字，一向沉稳的他居然也有少见的吞吐时刻。

“……等我，我一定等到门开的那一天……走吧。”

吴协擦干脸上的泪，被胖子搀扶起，众人沉默着原路返回。

不就是等吗？他们以后有那么多时间。

十年，等得起。

张启灵临别之际，最后回望了一眼长白山，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

从此，长白山的雪再也无法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