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叶娴缓步跨过门槛走出小院,文曜之的视线落在跌落在角落里被叶娴遗忘的手套、口罩等:“把它们送去我的书房。”
闻声快步走进来的冷钰,顺着他的视线一样一样地拾起,对上文曜之询问的眼神,忙道:“凌风传来消息,已经盯上了那个妇人。往婚床上放毒蛇的,并非红云,乃是大皇子不知什么时候安插进来的一名侍婢。属下失职,已经对府里的防卫及侍婢重新进行了核查,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至于红云,主子打算”
“洗去记忆,卖去含笑阁。”文曜之清冷的神情间,掠过一抹厌恶。
想到红云之后在京城第一妓院含笑阁可能的遭遇,冷钰默默地在心里为红云燃了柱香。
主子本就不喜与女子接触,更忌讳身边的侍婢对自己另存心思。连最得主子看重的红绡都只能将那份爱慕暗藏心底,那红云却胆敢当着王爷的面表露,且想出手伤了与主子合作的王妃,主子岂能容她。
话说起来,不喜与女子接触的主子,最近这段时间与王妃接触的时间似乎有些过多啊
“是!”冷钰应声点头,迅速敛去脑子里不该有的念头,继续道,“属下按您说的,让人给安神医捎了话。只要他得到这个消息,一定会不顾一切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还有,属下派出的人成功跟随上了在大街上假意涌向王爷和王妃之人,但是与他们接头的,并非王爷所料的定王的人,也不是安王的人。”
竟不是老三?
文曜之眉头挑了挑,清冷的面容间绽出一抹诧异来,旋即眉宇间露出几分凝重来。
“属下可以肯定不是!”
“今晚的防卫放出一道口子,让他们到王府里面逛逛。”
文曜之扔下冰冷至极的一句话后,抬步而出。冷钰点头间,眸中绽出兴奋的光芒。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神情间又露出疑惑不解来。想要冲自家主子问一问,却发现主子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只得拎着它们往书房走去。
屋外并无侍卫,叶娴只得靠着记忆往婚房的方向走。堪堪拐过一处小阁楼,竟迎面撞上重新换了一身红衣的红绡与瘦高侍卫一同走了过来。
一抬眼看到是她,红绡急行的步子立马连退几步,双手揪紧了身侧的衣角,情不自禁地缩到了瘦高侍卫的身后。
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叶娴好笑地勾了勾唇角,刻意快步上前,紧盯着她:“红绡姑娘这是怎么了?将我一个人关在屋里等王爷,你倒自己跑了。你是没看到,屋里放着的那个死人,喉头被人割断,脑袋都耷拉在了一边,胸口被人刺了这么大一个血窟窿,那口子深得啊,就像个看不到底的血潭似的。还有啊,他的肚子被人一刀剖开,里面的肠子啊、肝啊、胃啊什么的,全都流了出来,特别是那弯弯绕绕的肠子”
她一面声情并茂地说着,还一面用手势比划着。
“啊不要讲了呕”
红绡面色惨白,忍不住蹲在地上捂着胸口狂呕了起来。一旁的瘦高侍卫强忍着腹内同样翻涌的感觉,很是同情地看了红绡一眼。
可怜的女人,他已经提醒过她,偏偏她不听他的劝告一意孤行,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
现在她终于和自己一样,知道了眼前的王妃不是好惹的。
能瞬间将刀架在从小习武的他的脖子上,又能对死相如此惨烈的尸首毫无畏惧,这一任王妃,只怕不简单!
“你好好吐啊,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叶娴上前极其温柔地拍了拍红绡的肩头,立时引得她又一声惨叫,跌坐在地上。她却看了一眼四周,脸上露出一抹让人心惊胆战的怪异笑容,“这儿光线微暗,倒是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
吃人还是剖尸的好地方?
“啊”红绡尖叫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掉落的绣花鞋,拼命地跑向灯火通明的小阁楼。
直看到她慌不择路一头撞在门柱上,叶娴才收回含着冷意的视线,冲一旁的瘦高侍卫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继续往婚房的方向走。
胆敢算计她,她只是这样小惩以戒,已经是非常仁慈了好吗?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