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叶康平低缓的声音令小瑶求饶的声音陡然一顿,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直到见他无力地朝外挥了挥手,她才如蒙大赦般不顾摔伤的危险,扑下了马车,又回头看了一眼马车,似乎确定叶康平真的不会再追上去,她才拼了命地跑远。
盯着她踉跄慌张的背影,叶康平双拳紧握,双眸缓缓闭紧:“叶成,你亲自跟上去,看看她去了哪儿,跟什么人接触!”
叶成是常年跟在他身后最得他信任之人,纵是任何人有事瞒着他,叶成也不可能!
“是她说的?那就按她说的做!”
与此同时,靠坐在窗口的祈王,一面眯眼看着追在小丫头后面的男子,一面将茶碗凑到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清香四溢的温热茶水,冲着身旁的人淡淡地吩咐道。
“老爷,您回来了?”容氏从床上挣扎着坐起,一脸关切地望向缓步进屋的叶康平,轻声询问,“怎么样?皇上怎么说?祈王虽然贵为皇子,却接连三任祈王妃一个比一个死得早,实在让人忌惮惊慌得紧。妾身当时就觉得这婚事不妥,无奈娴儿殿下似乎早昨日在大殿之上,竟是铁了心一般同祈王一道求着皇上,妾身害怕为将军府惹来大祸,并不敢公然违背圣意,几次使眼色,娴儿却都不搭理。也怪妾身,这么大的事竟然忘了告诉老爷,若是提前告知,老爷提前进宫求皇上,许是就没有这道旨意,娴儿就不用嫁给祈王了。”
叶康平没有出声,只是定定地看着容氏。
容氏有些心惊,努力让自己的神情变得更担忧歉疚,才见叶康平终于移开了视线,轻声道:“这不怪你,既是她自己主动求的,日后有个什么事,也怪不到别人头上去。她娘泉下有知,也怨不得旁人。何况,皇上一言九鼎,既已当众赐婚,又岂有轻易收回的道理?就是我提早知道,此事也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
“话虽这么说,可妾身这心里,还是难受得紧。”容氏微耸肩头轻声抽泣着,微微抬起的双眸里泛着泪光,“娴儿虽非妾身亲生,却好歹相处这么多年,如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可如今一切都已板上钉钉,就是妾身再伤心难过,也无法挽回一切。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多给她些补偿了。”
她的一句补偿,令叶康平眸底原本凝着的一点寒意迅速散去,见状,容氏心中暗喜,招了一旁的丫环将一个锦盒取来,打开取出里面为数不多的几页纸:“老爷,妾身原本早就打算着,娴儿作为叶府长女,有朝一日定要让她风风光光出嫁。谁知皇上竟将婚期定在了后日,让咱们什么都来不及置办。虽是如此,咱们却不能亏待了娴儿,必然是要将一切折算成田产、商铺给她赔嫁的。只是,妾身无能,这么多年,不但没能将老爷交与的那些铺子打理出个名堂,还有好些赔得不成样子,府里的日常用度也是捉襟见肘,如今能拿出手的,只剩下这些了。妾身想着,将这些东西分成三份,娴儿乃是高嫁,咱不能让祈王将来看轻了娴儿,她的那一份自是要高于婧儿和峰儿的,便将东街的首饰铺子、绸缎铺子和脂粉铺子并明月山下的那二百亩良田给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