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血色,引得翠儿一声惊呼:“哎呀,小姐被砸伤流血了。”
“流血了?”粗犷低沉的男声顿了顿,突然间又变得暴怒起来,怒吼般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麻,“死了才干净!再不给老子滚进来,老子今天就把你打死在你娘的牌位前!”
叶娴盯着指肚上血迹的眸光再度沉了沉,一边抬步入内,一边冲翠儿低声道,“你在外面等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得入内。”
多年未有交流且大半年未见的父亲,一来就是如此一个大礼,也难怪原主会将他从记忆里抹去了。或许他心里是在意女儿的,背地里也可能对容氏母女加以了警示。
但一份感受不到的父爱,对原主来说,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跨过高高的门槛,并不空旷的祠堂正上方,上下三层大小不一十数个以红布遮盖的牌位首先映入叶娴的眼帘。
牌位前的蒲团上,容氏和叶婧背对着叶娴并排而跪,肩头微颤,低声啜泣。在她们的身旁,一身形高大、一袭灰色布袍的男人手拿长鞭挺身而立。
他脸形方正,容貌还算俊美,长而杂还来不及修理的胡子,和浑身的风尘仆仆,非但未让他显得邋遢,反而衬得他英武不凡。那股子唯有历经无数场战役的淬炼才能拥有的肃杀之气,在他周身流淌,让人敬而畏之。
而此刻,他的脸上怒意横生,那双如鹰隼般锐利骇人的眸子,正紧紧凝视着叶娴,微缩的眸光,有一种要将人的心也掐紧的威势。
眼前用看仇敌一般的眼神看着她的中年男人,便是她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
长得不差,眼睛却有点瞎。怕是被容氏母女一番眼药上得,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叶娴侧眸看了一眼容氏二人装模作样的背影,心头冷笑。
她们同这眼瞎的男人说了什么?将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推到了她的头上?
“孽障,还不与我跪下!”叶康平用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地面,以鞭头直指叶娴,怒声道,“我原本想着,有这样贤慧大度的母亲教导着,有这样乖巧懂事的妹妹帮衬着,你就是块冥顽不灵的石头,也该有所长进了。谁曾想,你竟变本加厉至此,竟敢在皇宫之中对人下毒手都怪我,是我以前对你太过放纵仁慈了。每次你犯下大错,总是让你跪跪祠堂抄抄经书便轻易过关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了。今日你敢让你母亲为你丢了诰命,谁知道有朝一日,你会不会把我的整个将军府都给葬送了?与其等着你将我全府上下人的性命都给葬送了,倒不如我先大义灭亲,先打死你一个了事你还不跪是吗?你以为老子真不敢打你是吗”
叶康平越说越气怒,一张本已经被风吹得微微发裂的脸涨得通红,一面气得直喘息,一面扬起鞭子作势向叶娴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