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指气使地喊一个可能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蒙面人下来,这样的事,举天之下,怕也只有她们的大小姐敢做吧?
柳绿和翠儿抚额之际,原本背对着这边儿的黑衣人缓缓转过身,黑巾上泛冷的黑眸淡淡地扫了叶娴一眼,既没有应声,也没有挪动半步,依旧一动不动地立在瓦楞上。
“文曜之,你给我下来,别以为你蒙着条黑巾,老娘就认不出你来了。”叶娴拿枕头指着黑衣人,咬牙的声音却依然无法让男人动容,“好,舍不得下来是吧,那咱们就在这儿说。”
叶娴将枕头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盘着腿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抬头看着他道:“说吧,那什么婚事到底还算不算数?”
文曜之的眸光闪了闪,只是转眸看了站在叶娴身旁的柳绿和翠儿一眼,便又默然无语。
“你们先进去吧。”叶娴以为他是不想让几位丫环听到两人接下来的话,忙叫了三人进屋,“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文曜之再次看了她一眼,抬手悠然地摘下脸上的黑巾。
皎白的月光如水般倾泻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而完美的轮廓,也让他的俊颜更添了几分让人无法触碰到的冷寒。
秋风拂来,扬起他黑色的袍角,让立于屋脊之上的他,如同广寒宫前孤寂的谪仙,遗世而独立。
在叶娴的凝视下,他的菱唇微启,冷沉清浅的话语随风飘来:“擦擦你的嘴角,本王讨厌花痴!”
“嗯,”叶娴无意识地点了点头,抬了抬袖子,直到凑到嘴边时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立马一个纵起,“你才花痴,你全家老娘就是犯花痴,那对象也绝不可能是你。比起武灵木,你这长相还不够给他提鞋的。”
请原谅她还没有大胆到骂皇上全家都是花痴的地步!但也请原谅,她的修养还不足以让她做到骂不还口。
“是吗?”文曜之的眸光似乎陡然一冷,身形一晃,人已站到了叶娴的身前,微眯着眼俯身缓缓凑近她,道,“刚才是谁惦记着与本王的婚事?”
因为离得近,他俊美的容貌更清晰地呈现在叶娴的眼前。黑浓的敛眉,皎洁月光般清冷的眸子,笔挺微勾的鼻,丰润的菱唇,无一不精致似精雕细琢,比之武灵木的毫不逊色。
只是,相比于武灵木如女人般吹弹可破白得透明的肌肤和偏于阴柔的美,他的五官棱角分明,肤色带着几分经历风雨的暗褐,更多的是独属于男人的轩昂与俊逸。倒正是叶娴所欣赏的类型。
只是,他的眸太过清冷,似一潭沉寂多年的寒潭,又好像底下藏着波涛汹涌看似平静的湖面,让人捉摸不透。
“怎么?又在觊觎本王的美色?”祈王凑近的脸停留在叶娴上方几寸处,温热的呼吸拂在她长长的眼睫上,泛着浅淡青草味的气息几乎将她包围。
清冷的眸光探到她的眸底清明一片,并无痴迷之色,周身高涨的冷意才泄了泄。
“谁觊觎你的美色了,谁惦记与你的婚事了,”第一次同一个男人靠得这么近,保持着如此暧昧的姿势,叶娴的脸一热,身子后仰着在枕头上一滚,从他的“包围圈”里滚了出来,瞧着他梗着脖子道,“要不是你非拉着老娘做交易,你以为老娘愿意当你那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克死的破祈王妃吗?”
是这儿的男人个个都这么自恋又无耻,还是她运气好,所遇到的仅有的几个都是男人中的极品?要不是为了交易为了保命想着早点跑路,就是这里的男人死绝了,她也不会嫁给他这样的冷面毒舌无耻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