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庵其实只是明月山顶的一间草棚,最早是第一任梅花庵庵主搭建出来,用于惩治犯事尼姑的。后来亦有不少与梅花庵历任庵主交好的大户人家悄悄将失德或犯事的女子送往那儿闭门思过。
但无论是受惩治的尼姑,还是闭门思过的大户人家女子,无一例外地都在三日之后非死即疯。渐渐地便有传言说山上藏着污秽之物,此地更被京都大户人家用来警戒教育家中的女子甚至公然用来惩罚那些严重失德之人。
若说嫁作即将被克死的祈王妃,叶娴还死期未定,指不定能多活些日子。那么此去孤独庵,她的寿命便最多只有三日了。况且那明月山山高地险,基本无人踏足,便是要做些什么如此一来,她连祈王妃的名号都捞不着了,简直是不能再好了!
叶婧的唇角勾出一抹得意,再看叶娴,竟有种在看死人的感觉。
孤独庵?她是不是该考虑下换到这个地方?
叶娴掐着手指再次一挑眉,眼角余光扫到不远处武灵木暗含深意的眸光,眉头跳了跳,迅速压下了这个想法。
既取名孤独,想必该是荒无人烟之处,那岂不是谁想杀她,都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哦?安远候说的可是真的?”皇上微微抬眸,神情冷然地扫向安远候,安远候觉得皇上此刻的眼神似乎与平日里看着他的有些不同,心中一突,却终因着心底凝聚的怒火再次开口,“此事还得问问叶大小姐自己,或是户部张侍郎,想必他最是清楚其中细节。”
被点了名的是一位秃头肥肚方面大耳的中年男人,闻言暗暗地擦了一把汗,站起身来向着皇上躬身:“臣冤枉,小儿虽然平日行事多有不妥之处,却绝不是胡来之人。外面流言乃是有人中伤小儿与叶大小姐,还请安远候莫要莫要听信、当真才好。”
“既是流言,张大人理应言词坦荡甚至是面露气愤才是,为何如此这般吞吞吐吐?”安远候眼神凌厉地盯视着张侍郎,一句话更是说得张侍郎眼神闪烁,将头垂得更低了几分,“没,没有,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这一解释,却越说越让人怀疑。本就对流言极感兴趣的诸人,心底越发笃定此事是真的了。
这张侍郎能走到今日的地步,想必不是个傻的,不可能不知道这样说会反而加重众人的疑心。他之所以这种神情,要么是有什么不方便出口的,要么是与人抗瀣一气
叶娴冷眼看了眼眼神中暗藏着恨意的安远候,转过头定定地看向祈王,嘴唇微张间无声地道了一句:“接下来该你了!”
既是交易,该他出手的地方就该由他出手了。
对上她一脸似乎事不关己的淡然眼神,祈王眉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抿了抿略显冷硬的菱唇,冷眸扫向安远候,沉声道:“难为安远候不再操心战事,竟有了新的爱好。父皇金口玉言,既已为本王赐婚,她这辈子便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本王的女人,是好是坏,自然由本王说了算,还论不到那些长舌妇们来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