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儿子去小D公司上班以后,白天基本上是我和小护理呆在一起,小护理长得甜美漂亮,一笑还有一对可爱的小酒窝,也许长得好看的人嘴都不那么甜吧,有那么一点小傲骄小清高吧,缺少了点亲和力,给我感觉有些孤傲不好接近的样子。她喜欢玩手机,只要没事她就低头玩她的,她不懒但也不勤快,做事从来没见她主动过,是属于眼中没事的孩子,有事叫她她也做得很好,没有怨言也没太多的笑脸,有事做事无事玩手机,从来不多言不多语,除了爱玩手机也找不出她别的不好。相处久了才知道,她不爱说话不是她清高孤傲,而是因为性格内向且有点胆小,总害怕自己做得不好或说错话惹我生气,所以她采取了不做不错,少说少错的策略,只要我没要求做的她都不做,我要求她做的她都做得无可挑剔,再加上她年龄与我儿子差不多,所以对她少了挑剔多了包容。她本来就不爱说话,我跟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各玩各的,就情感而言,有她跟没她区别不大,这些天白天相当于我一个人在医院孤寂地独自呆着。
由于小D生病住院的那段时间没法打理公司的事而遗留下的问题急需处理,所以他们除了回来得晚外,晚上匆匆忙忙吃完饭后又忙开了,根本没时间搭理我,看我没事就把我晾一边,因为她们说的大都是工作上的事,我也听不懂,所以我也不去添乱,自觉地在一边呆着,他们没有时间来陪我,时间一长,心里的落差感就越来越大,感觉儿子不那么爱我了,好像小D把我儿子一点点地从我身边抢走似,尽管我心理知道小D不会抢走我儿子,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地瞎想。虽说有专门的医护护理照顾我,我也被她们照顾得无微不至,但那都是表面的,心里的想法谁会在意呢?就算我有满腔的话要说,谁有工夫搭理我呢?我谁关心我的死活呢?我和护理毕竟年龄相差太大,又不熟悉且非亲非故的,没有共同言语是很自然的事,加上她也不爱和我说话,心里的苦闷无处倾诉,除了在网上打麻将外,找不到别的事做,再说,一直玩儿这个也会让人感到烦躁腻味,时间一长,就觉得没意思也就不想再玩了,看着麻将都烦,干脆又把它给卸载了。
百无聊赖无所事事的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心里莫名的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心里总有一股无名火在燃烧,总想找别人的茬儿来为自己发泄心头之火找借口。真是人不能太闲,闲人是非多。还好我还有最后一点理智还没有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所控制,我不能再这么放任自己胡思乱想了,我不能让真正爱我的两个人因为我的胡思乱想而受到伤害,成为我的不良情绪的牺牲品,我也得给自己找点事做,而不是给我的儿子找事做。
先去健身房看看,医生和护士会根据我的身体情况给我制定适合我的运动项目和运动强度,让自己动起来就像小D一样,让自己不停的做事就没有时间来想一些无关紧要而有害无益的事,护士让我做了一套护肺有氧操,又让我做了康复运动后,我才从健身房回来,身上出了点微汗,我把伤口防护好去洗了个热水澡,一整个过程下来,我的情绪和心情明显好转了。
坐在床上看了一会电视后觉得无聊又关了,看着小护理玩手机玩得津津有味都忘记她在上班了,我看她玩得高兴,我也拿起手机想起好久没有关心过新闻了,也不知道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件?战争局势怎么样了?希望打完了停战了吧!我心里这样希望着,如果战争这样持续下去苦的还是老百姓。有时感觉老百姓就像地里的庄稼,有没有肥料都得长,不管长得好与坏,只要时机成熟都会被收割然后颗粒归仓。和平时期都在为生活整日劳碌奔波,为养家糊口也为国家创造财富,战争时期保家卫国,在枪林弹雨下穿棱,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敌人的枪下鬼炮下魂。在正义与邪恶,保卫与侵略的战场上,残忍血腥已无法定义,对生命的敬畏在此也土崩瓦解不再成立。当所有的标准已无法成为标准时,乱看似偶然其实是必然。饱经战火之苦的百姓,无家可归终日流离失所。有战争就有伤亡,人性的悲凉在战场上反应出来的就是死伤士兵的模样,能上战场的都勇干的热血男儿,都是敢于担当的人,而这些男儿绝大多数都还是刚长大的孩子模样,作为一个母亲我看着心疼而哀伤,他们是战士,是英雄,是人们敬仰赞美崇拜的对像。但他们也是人,也是父母的孩子,他们或是丈夫或是妻子或是父亲或是孩子或是情人,他们有血有肉有感情,他们也会感到痛苦悲伤和绝望,他们的模样让我眼晴朦胧热泪盈眶,他们保卫祖国而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的高尚情怀让我的呼吸开始不畅,胸口开始隐痛,我不想沉浸在悲壮的感伤里激动泪流,也不想去想那绝望的充满血腥的死亡的战场,更不想看见死亡,看到他们的死亡,就会想到我自己的死亡。
我继续滑着屏幕,也不知道想看什么,就那么茫然的漫无目的的糊乱滑着,突然BY两国又起冲突的新闻出现在我眼里,这世界真没有平静的时候,这儿还没平息那儿又起战事,有些人是为了正义,有些人是为了侵略,侵略者总是以灭绝人性的霸主出现,对生命毫无敬畏感。
死亡,大量的死亡,毫无人性的死亡,再次进入我的视野里,硝烟未散,遍地瓦砾,满目疮痍,死伤哭泣,混乱奔跑,拼命挖刨,现场惨烈,充满绝望。战争是两军对垒,而不是无差别的狂轰滥炸,对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痛下杀手,连妇女孩子老人都不放过,这哪是战争?这是侵略是犯罪,说是战争不如说是屠杀,是种族灭绝。他们不止狂轰滥炸,还断绝人活下去的必需品,这哪是战争?分明是围猎。
在那里看不到希望,连孩子都会笑着说自己不会允许在自己的国家长大,他们在挖好的墓坑里玩,对生没有渴望,对死没有恐惧,看着小孩子都如此看淡生死,我心痛我气愤我恨得牙痒痒而又毫无办法。造成这悲惨世界的罪魁祸首除了Y国还有他背后的那些嗜血成性贪得无厌的背后推手,发动战争的人和推动战争的人都是穷凶极恶贪得无厌不择手段的强盗,推动战争的人虽没直接杀人放火,但他们的霸道自私与邪恶同样是该被谴责被唾弃的。
我只所以还能坐在家里写东西,全是因为我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里,感谢祖国让我们衣食无忧,让我们的孩子快乐成长,让我们的父母安享晚年。世界从来就没有真正和平过,没有和平的世界,只有和平的国家,看到别的国家饱受战乱之苦,想想我们曾经受过的战乱之苦,我们更应该爱我们的祖国,更应该为我们祖国的强大添砖加瓦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没有国家的强大,就没有人民的幸福安宁的生活,就无从谈及自由快乐幸福和尊严,此时此刻,我更爱我的祖国!她给了我平静快乐的生活。
我感到胸口隐隐作痛无法再承受任何情感上的刺激,战争的残酷带给我无法承受的冲击,我不得不对冲突伤亡战争这些字眼进行设置,希望不再看见死伤这些令人伤心的字眼,能让我的情绪平静下来。在这种情况下,我本应放下手机,让自己远离不良情绪,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放下,我不知道我还想看什么?反正疯了一样气愤地使劲地滑动着手机的屏幕,心中对弱者的怜悯和对强者的痛恨这两种情绪纠緾郁结在一起无法排解,只能任自己这么狂乱地滑着。
R国核污水排海的新闻又跳入我眼里,周边国家强烈抗议也没能阻止他的一意孤行,看到海洋动物的尸体被冲上岸,延绵几公里,真是骇人听闻,有点常识懂得点推理的人都知道这两者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我对这样的行为恨之入骨,这比战争更可怕,这不仅害人,只要是有生命的所有生物都难逃一劫,只是海洋生物首当其冲替陆地生物打了头阵而已。我想到了我的病——癌症,这世上得癌症的人越来越多,各种癌症像瘟疫在人群蔓延,无药可医而成为人人望而生畏的绝症,这跟人类肆无忌惮地破坏环境污染水源食物与空气息息相关,而这核污水的危害不亚于核爆炸带来的危害,我们人类的生存不应以破坏大自然为代价,如果自然环境崩溃了,人类还能走多远?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愤怒的情绪已达到顶点,严重影响到我的病情,除了呼吸不畅胸口痛还咳起嗽来,因为有一阵没咳嗽了,这一阵猛咳,把正聚精会神玩手机的小护理给吓坏了,赶紧放下手机跑到我跟前一边给我拍背一边按铃叫医生并问我要不要喝点水润一下嗓子缓解一下,很快医生跑进房里来对我一边进行检查一边问情况,我如实说了我生气咳嗽的原因。
“你这一个月不到做了两次大手术,是不能太激动的,情绪的大起大落不宜身体康复,要保持平稳的心态,关于世界大事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是左右不了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干好本职工作,努力的活着,让家人为我们的存在感到幸福和骄傲,那么多身体健康的人比你有能力的人都没办法,你现在卧病在床能改变什么呢?你生气改变不了世界也改变不了别人,只能让你的病情加重,除了使你更难受更痛苦外什么作用都起不了,这些大事情还是留给那些伟人去思考去改变吧!你现在主要任务是养病,别的事就不要想了,少看手机,多活动活动,保持身心愉悦。”来检查的医生平静而客观的对我说。
医生建议我少看手机,可我不看手机又能干什么呢?百无聊赖的我又把手机拿在手上,我真的不想再看见死亡了,不管是战争带来的死亡,还是污染带来的死亡,不管是人的死亡,还是动物的死亡,我都不想再看见了,我把战争屏蔽了,把死亡屏蔽了,把污染也屏蔽了,凡是能引起死亡的事我都屏蔽了。
这下就只剩下娱乐了,全民娱乐,各种娱乐,相声小品曲艺杂谈明星八卦看了个遍,突然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了,这世界真这么快乐吗?外面的世界都乱成那样了,他们怎么笑得那么没心没肺没有一点忧愁?这些人难道没看到一点不快乐的事吗?难道他们没有一点危机感吗?我们身边难道就没有一点点不和谐的声音吗?我们的世界就没有一点点让他们感到难过的事吗?我们真达到了完美无缺不需再改进的境界了吗?为什么看不到他们不同的声音呢?我突然之间特别的失望,对自己的失望,对别人的失望,乃至对世界的失望,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容易产生消极压抑的情绪呢?难道我也有抑郁症了?我不敢往下想,赶紧放下手机,还是听医生的多活动活动,便想到楼下去走走。我刚开门,小护理突然紧张地问,“阿姨,你怎么了?要去哪儿?”
“没事儿,你玩吧,我想自己一个人下楼去走走,呆在房里太闷了。”我笑着说。
“我陪你一起去吧!”她站起来想陪我下楼。
“不用,我想自己一个人去走走,没事的,你自己玩吧!”我和她沉默尴尬地走,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走舒心自在。
“你确定你一个人能行吗?你不怕万一——”她怕我万一出事要她担责,所以想跟我一起下去走走。
“放心吧!我没事的,你下班了。”我为解除她的担忧确认我是可以单独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