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罪熄灭了香烟,她将烟头丢进了医院门口的香烟垃圾桶里。
任由风儿将她的过往与尾烟一同吹向遥远的未来。
从重望村一路去往燕京,后来又从燕京回到重望村。
程罪在后半夜打开小二楼的大门时,看到的并不是漆黑的院子,而是灯火通明的房屋。
本不应该升起炊烟的烟囱正冒着一缕缕烟,有菜香味。
门被打开。
记忆中的少年不再西装革履,他正手拿锅铲,戴着围裙笑着,并问候了句:“回来了。”
这一句‘回来了’,走过了漫长的岁月。
不多不少,十八年头。
犹记得幼时,母亲找了个老头儿,说是给她算八字。
那老头儿当时说年幼的程罪,一辈子只会有一个伴侣。
这么一听好像挺幸福圆满的。
但那老头儿嘴巴犯懒,并没有告诉她,这十八个年头,需要耗费这么多的辛苦与精力。
程罪从回忆中抽身,笑着关上小二楼的大门,回应着那人:“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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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有别人,只有周匪一个人。
程罪没有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更没有提及其他。
同样,周匪也没问,只是说:“洗洗手先简单吃一点,明天再给你做好吃的。”
“好。”
一张小圆桌,四道简单的菜,两碗饭,两双筷子,两只酒杯。
他们面对面坐着,都在看着彼此,好像他们能够通过眼前这个或成熟,或疲倦的面庞,看到年少时的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