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紧了紧手里的手帕,蹲身行礼,婉声道:“是妾身糊涂了。”
“家塾呢?又是什么原因?!”老太太继续追问。
“府里家塾的夫子曾言,二小姐性子顽皮,不适宜读书……”
赵夫人微微低头,额角悄然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妾身思量着,女子嘛,无才便是德。既然二小姐与夫子相处不睦,便也就作罢了。”
老太太思索片刻后说道:“不行!书还是要读,读多读少,总归是要读!”
接着,老太太宽袖一挥:“若与夫子不合,那就另请一位夫子!”
赵夫人赶忙行礼道:“听老太太的。”
“芷兰,你去二姑娘房中,好好教她规矩,别让她再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来!”
李安棋只见老太太指着一名二十来岁的姑姑,将她指派给自己。
“是。”
芷兰双手覆于小腹,低头缓缓走到李安棋身后。
李安棋看向与原主同母所出的妹妹,李安书。
或许是原主记忆融合的原因,李安棋心中莫名对李安书生出一丝怜爱。
“孙女与安书妹妹一直以来都是由同一个教引姑姑教导,不知芷兰姑姑能否也给安书妹妹教教规矩呢?”李安棋轻声询问。
芷兰恭敬行礼:“这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听了这话,老太太这才知晓。
原来不止李安棋,就连李安书也一直没有教引姑姑。
老太太横眉瞥了赵夫人一眼,鼻子重重地 “哼” 了一声,满是怒气。
“不必了,江荷,你去安书房里吧。”
老太太又将江荷姑姑指派给李安书。
“是。”
江荷姑姑应声,来到李安书身后。
李安棋敏锐地察觉到一旁汹涌而来的恶意,转头望向李宝琴。
只见李宝琴狠狠地剜了自己一眼,似是极为不服气。
“老太太,李安棋她可是想杀了我呀!您万万不能就这么放过她!”李宝琴急忙向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安棋,沉默了良久。
“二姑娘年纪尚幼,心智尚未成熟,且又是真心认错,那就罚她抄写二十遍女德,半年内不准出府吧!”
“什么?!”李宝琴惊诧高呼。
“老太太,您被猪油蒙了心啊!宝琴是您的嫡亲孙女,差点就被她害死了!您就给她这么轻的惩罚?!”李宝琴满心愤懑。
众人皆是一惊。
谁也未曾料到,李宝琴竟会说出这般大逆不道,冒犯老太太的话。
“大小姐不要无礼!”李宝琴的教引姑姑鲍巧,连忙出声阻拦。
老太太的表情染上几分不悦,沉声道:“那你还想怎样?!”
李宝琴毫不退让,大声说道:“让我扇她一耳光或者打她二十大板,才算扯平!也好让她长长记性!”
“荒唐!”
老太太怒不可遏,猛拍扶手霍然起身,气得呼吸急促,转头质问赵夫人。
“你就是这样教大姑娘的?!”
李宝琴因老太太的暴怒吓了一跳,回过神,却又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老太太气愤难平,接着同赵夫人道。
“依我看,这个家你还是别管了,找人搭把手帮帮你!等你想明白怎么教姑娘们,再来好好管这个家!”
赵夫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袖口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