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骄兵必败啊!”杨知府听明白了师爷的意思,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心里其实是希望何冲能够剿灭红营、最少也能将红营堵回石含山的,红营送了他不少银子,但银子哪里不能赚呢?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嘛。
红营在吉安府肆虐,就算不打进吉安城来,他这个知府也只能和他们虚与委蛇、苟且合作,尽力的捂着盖子维持一个吉安府平安无事的假象,可这盖子也不可能捂一辈子,万一被有心人揭了捅上朝廷,勾结反贼这条罪名,脖子上挨一刀是怎么也免不了的,指不定全家全族都得陪着一起下黄泉。
更何况他毕竟是大清的官,红营现在对他有合作的需求,但日后万一不需要他了呢?说不定就在公审台上给他定了个位子,当初红营在吉安城下公审,杀得人头滚滚的情景至今还让杨知府噩梦不断。
就算是保下命来,杨知府听说红营有“劳改”的刑罚,据说永宁县不少官吏官绅和头面人物被红营俘获之后,便送去了石含山中挖矿,至今音信全无,杨知府是江南世家出身,从小没吃苦受累过,让他去山里挖矿,还不如杀了他。
跟着红营一起造反更不可能了,大清坐拥天下,红营呢?一座贫瘠的石含山而已,这本账任谁都算得清楚,杨知府自然不会顶一个抄家灭族的大罪在头上。
所以最好的结果,便是红营从吉安府消失,除非吴军南下杀来,杨知府便能从此高枕无忧,安安心心在这江西富裕之地好生“经营”了。
但看到何参将这般情况、想到晚上拿到的那张布告,杨知府却是忧心忡忡,思绪都有些飘忽,师爷唤了好几声,杨知府才反应过来:“大人,之前邱知县送了那么多银子,说是若是有什么军务情况,让咱们帮忙通报一声,咱们要不要……”
“不要,无论公文还是私信,什么都不要往永宁县发!”杨知府冷哼一声:“谁说收了银子就要办事的?他们一夜之间就能把那布告贴的满城都是,连衙门门口都贴上了,如此神通广大,何参将的动向,还用咱们去通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姓何的与他们分出胜负之前,尽量不要去掺和他们的事,免得给姓何的知晓了,给咱们扣上一口掉脑袋的黑锅!”
杨知府掀开轿帘,看向空中的明月:“也不知永宁县如今是个什么情况……若是那些家伙连四千官军都对付不了……江西数万大军,他们哪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