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中不乏有三两议论一团,窃窃私语。
“这云家祖祖辈辈效忠景国,怎么会通敌?”
有人冷哼一声,
“我看啊就是新帝登基站稳了脚跟,
想要将云家除之而后快。”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人群里有人小声嘟囔一句。
“可别瞎说,那通敌文书据说写的清清楚楚!”
“如果真有猫腻,
这小侯爷是云家女婿,
他怎会袖手旁观?”
“还被圣上指派亲自监斩?”
旁边有人附和,
“谁不知,敬文侯府原先就是个世袭的空壳。”
“能有如今的风光场面全靠这位侯爷了!”
“听说他是个正直的好官。”
身形佝偻的老人拖了下手中豁口的破碗,
略有不满开口道
“世家大族的事与我们平头百姓有何关系?”
“我老婆子还等着人血馒头救命呢!”
此时,高堂上一声浑厚的嗓音响起:
“午时已到,开刀问斩!”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令牌落地声,
人群安静了一瞬。
云家全族老少一个个的,
倒在了血泊之中。
京城里敬文侯府却是张灯结彩。
在大红色的绸帐映衬下给寒冬带来了一丝鲜活的生气。
街头偶尔有过路行人探头微微停留,
“这侯爷迎娶长公主,
两人可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看啊,那先夫人刁蛮跋扈就是个…”
同行的人立刻出声打断道:
“低声些,敬文侯先夫人的父兄叛国,陛下盛怒全族获罪。”
“这先夫人也突然畏罪自戕。”
“你在侯府门前说是非,
小命不要了?还是快快离去。”
侯府里,人来人往。
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管家的催促吆喝声。
紧锣密鼓的准备已经步入尾声。
往里走愈发安静,
与外院的热闹截然不同。
书房内,敬文侯正独自一人下棋。
墨色外袍上绣着金丝编织的云纹,
内里一件素色的锦缎长袍。
腰间佩着块上好透着莹润光泽的雕花玉佩,
散发着文人雅致。
门外的声音通报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片刻后,进来一个身着深色短褂青年男子。
“侯爷,暗卫禀告似是有了夫人的下落。”
墨竹说完观察着主子的态度,
不知该不该继续开口。
他虽自小跟随侯爷,
见证了侯爷从流落在外的落魄嫡子,被找回认祖归宗。
到如今独自一人撑起侯府的一片天地。
对于侯爷,他始终摸不透。
他不知道侯爷对夫人这个年少青梅到底有没有真情
萧暮雨落子的手微滞。
多日操劳让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消瘦,
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天生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人找到了?”
墨竹随即回到:
“是,探子来报,
夫人此时在长公主府暗牢之中。”
对云夏辞的下落,
其实萧暮雨心中有数。
只是他大业将成,
不容得有任何差池。
墨竹微微面露难色,
打量着萧暮雨的神情,继续说到:
“夫人她恐怕不大好了。”
“长公主为人行事霸道,睚眦必报。”
“云家落难,夫人自是难逃一劫,
侯爷请您示下。”
萧暮雨摩挲着玉佩,
声音不掺一丝情绪:
“云氏一族已灭,她如今与我无关。”
长公主叶思尔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萧暮雨始终觉得长公主的野心,
绝不是为了当一个受宠的公主。
眼下他也着实没必要为了一个棋子,
去得罪这个风头正盛的公主。
因为,他同长公主都是一类人,
只是为了相互利用罢了。
他可以狠狠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
无人再敢对他指手画脚!
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墨竹行礼离开,座上的侯爷又开口了,
“罢了,她也算助我大业达成。”
“待到长公主气消了,救她出来。”
墨竹应是,默默退下。
他和敬文侯彼此心中又何尝不知,
云夏辞一个娇养的弱女子,
落在长公主手里,真的还会有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