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开始鸣金。

阿勿拉豆望着下方的河滩，脸色有些苍白，一言不发。

在这河滩上没有骑兵的优势，突厥人只能望滩兴叹，开始收缩兵力，摆脱隋军士卒的缠斗。

但隋军士兵短时间也攻不上去，上方有突厥人的骑兵压阵，掩护着河滩上的突厥士卒后撤。

他们有马，跑掉不成问题。

但他们的目的是拖延大隋军队五天，这才第二天，显然与预期的目标差了很远。

“阿勿大人，下游发现隋人渡河。”有哨骑快马来报。

“有多少人？”拔延兀思皱眉问道。

“看不清，但肯定不少，小人急着前来报信，进一步的消息还要等等。”

“再问有多少人已没有意义，隋军已过河，不是我们可以挡住的。”

阿勿拉豆叹息一声：“我方箭矢有限，轻骑封锁滩口，其余部族，立即沿河西撤，牵制隋军，尽量拖延时间。”

……

“禀元帅，前方二十里没有发现突厥人的踪迹。”有斥候精锐进帐，通报敌情。

“果然不出梓公主所料。大隋如今又出名将，实乃幸事一桩。”杨素抚须笑道，心情愉悦。

“国公过誉了，本宫不过是纸上谈兵，功劳都是将士们的。”

杨梓连忙谦虚起来，态度极为友善：“抛头颅，洒热血，他们才是最值得敬爱的人。”

况且这是隋军凭实力硬推的，自己只不过猜了敌人的意图，决断还是得由你老杨来做。

“小小年纪，胜而不骄，更是难得！”长孙晟的话也很好听。

杨梓甚至在怀疑，他是不是学过《语言的艺术》。

……

大军连夜开拔，前进十里扎营，将士们需要休息，后方的马匹粮草渡河也需要时间。

粮草可以晚一步，但马匹不行。与突厥人作战，没有战马肯定是不行的。

……

“突厥人近四万兵马，沿河西窜，公主有何看法？”主帅杨素现在很喜欢考校公主的见识。

“十万头牛羊，不见踪影，突厥人西行只是个愰子。”杨梓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我军可以分兵追击，以一万精骑往北，协助可汗追寻突厥人的踪迹，找回被掠走的财物。

其余军队衔尾，卡住突厥军队的救援路线，寻找合适的机会歼敌，但要防止他们不顾一切，北上救援。

如果能顺利找回牛羊，说不定可以赶在突厥人救援之前，提前设伏，尽歼敌军。”

杨梓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残忍，这样做可能会断了很多突厥人的生路，虽然他们都是强盗，但他们身后也有老有小，也会饿死。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事论事，自己不说，相信以杨素、长孙晟的精明，绝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国公没有说错，公主的谋略、见识，还有大局观，果然不输我们这些老家伙，皇天厚土，大隋后继有人，实在是可喜可贺。”长孙晟哈哈大笑。

杨梓翘了翘嘴巴，心中嘀咕。显然这两个老头子在背后没有少议论自己。

……

“阿勿大人，隋军一万五千人，向北而去。”

突厥人大营里，满脸风尘的哨骑顾不上喝水，向主子报告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刚借助地势第二次狙击了隋军的阿勿拉豆一言不发，脸色阴沉不定。虽然是狙击，但他们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请阿勿大人分兵，让拔也术前去救援，小人必让隋军有去无回。”

“只能靠长生天保佑了，在隋军赶到之前，术吉赤赶着牛羊进了阴山。”拔延兀思叹息一声：“分兵之后，我方再无抗衡隋军之力。”

“隋军咬得太紧，我等很难全力北上。路程也比隋军远，恐怕赶不及。”阿勿拉豆沉思良久：“往北移营，沿山地设伏，挖陷马坑，狙击隋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