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能不回去吗？能留下来吗？把未了的事解决完，证据确凿，你有十足的把握把他们送进监狱。”
“……你不怕你会失去妹妹吗？”
“夜离，从我知道她是海伦娜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是我的妹妹了，她的心思要比我们任何一个人缜密，若不是你告诉我，我会一辈子蒙在鼓里。她对我很好，我知道，可她也在背后伤害过我，她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有损国家利益的事，可耻。她应该受到惩罚。你难道不想对夜澈下手吗？”
“不是……不是。”
“那就惩罚他们！我拼上性命去当卧底换取的成功，凭什么让他们好过？没有他们，我或许会更轻松一点。”
“季翎寒……我求你了，让我自己做决定，我不想再……”
“夜离！不想再欠我吗？你他妈欠我的不够多吗？你要怎么补偿？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他妈欠我一辈子！”季翎寒推开夜离，重重的把房间门一磕，走了。
季翎寒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一个晚上，快一天了，什么事都没干，季翎寒本来就准备好了，结果……他跟痿了一样。
季翎寒没好气地“切”了一声。
他双手抱着栏杆，身体重心倒向一边，抬头仰望天空，天不是当年的天，人也不是。或许他们之间再纠缠下去，未必能有好结果，可季翎寒心里不平衡，但他也是心甘情愿，怨不得别人。可季翎寒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他身边快没有一个人了。
夜离躺在床上发呆，顺手拿出手机看着季翎寒给他的证据，证据太过详细宝贵，让夜离一时不知怎么面对季翎寒，愧疚，不愿面对，更不愿看到季翎寒的那双眼睛，明明是最吸引他的，最让他欲罢不能的，如今却让他如此恐惧，想逃之夭夭。
一个晚上，谁都没有睡，夜离做了一晚上的思想准备，季翎寒抽了一晚上的烟。早晨碰面的时候，是在吃早饭的阶段。
季翎寒朝夜离笑，满脸期待地说：“我熬了粥，还买了点油条饼子。”
夜离一时不知所措。
“吃啊，你怎么不动？”季翎寒一瞬间想到了什么，Y国的那段日子，季翎寒脸上的笑一瞬消失，转而尽显忧伤躲避。
“不，我吃。”
“搞得像我在强迫你一样。”
“没有，我只是不太、习惯……”
“在Y国的时候我给你做过早饭午饭晚饭，刚开始你一口不吃，后来，我专门买了外卖包装，不重样，你还是没吃。我想，这些不能浪费，我吃不了，我就给流浪狗吃。后来，你不想看到我，我走，可我不能放下我的孩子们。在Y国，你和我做爱，没有一点感情，在X国也一样，你冷漠，可能有几句话是关心，你渐渐对我的态度好转，做的时候也渐渐温柔，可我一直觉得你还在记恨我，你对我不过是色欲当头，在上瘾这个阶段罢了。夜离，其实，我们都无法感受到彼此的爱，我们互相都不信任彼此的爱。”
“不！不……”
“夜离，我想了一晚上，要不我们互不相欠，各行其道吧。”
“……不……不……翎寒，我求你，”夜离慌张无措地抓住季翎寒的手，哽咽地说，“我快撑不下去了……我真的快要崩溃了……”
“那你知道我那三年有多煎熬多痛苦？你觉得我不会崩溃吗？爱你真的好累，为什么我付诸了真心也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可你偏偏还要折磨我！说什么要帮助我改善病症，可我见到你就痛！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你们不知道我活着很累吗？”
“翎寒，我……对不起……”
“结束吧。吃完就滚吧。”
“……”
叮叮叮——
季翎寒跑去开门，出了她们没人会按季翎寒的门铃。
开门声——
“爸爸，爸爸！”夜罂涵和季梦川异口同声。
“你们放学了吗？”
夜罂涵撅了撅嘴说：“爸爸，你又忘记了，今天是周六，我们是要和爸爸一起住的。”
“哦哦哦，爸爸忘记了。”
两个小家伙一转眼都上小学了，估摸着日子，也快了。小家伙们高高兴兴地跑到客厅里大敞开身体躺在沙发上，愉快地哼着小歌。
方静茹也进了门，季翎寒看到方静茹的表情，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方静茹：“瞒我，行啊！”
夜离的眼睛瞬时瞪得圆溜溜的，听到方静茹这个语气，他马不停蹄地到处藏，结果没藏着，被夜罂涵和季梦川看见了。
“哥哥？”异口同声地发出疑惑。
“呃……”
“夜离！”方静茹气冲冲地逮住夜离的耳朵，死不松手，“回A市，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我知道你怕我担心，知道你忙，但你不跟我通信我会更担心你！”
“妈、妈妈妈，快松手，耳朵快要掉下来了。”夜离不敢看方静茹。
方静茹松开：“季翎寒把证据给你了吧？这可是他辛辛苦苦找的，我也没怎么帮上忙。你拿上证据，该解决的解决，就留在A市。”
“嗯。”
方静茹朝小家伙们比了个手势，小家伙们就跑过来抱着方静茹，有些胆怯地看着夜离，“阿兰朵叫夜罂涵，莱斯利叫季梦川。她们一直想着你呢。”
“啊？”
方静茹：“啊什么啊？”
夜罂涵：“哥哥……”
夜离：“嗯。”
夜罂涵：“回来就不要走了，我们很想你，爸爸更想你。”
夜离：“……不走了。”
季翎寒：“我不想看到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季梦川：“爸爸是想让哥哥哄呢！”
季翎寒：“季梦川，别胡说！”
季梦川：“不胡说，不胡说，哥哥快哄哄爸爸。”
夜罂涵：“哥哥！你和爸爸什么时候结婚啊？爸爸自己都悄悄地准备戒指了，很好看的。”
季梦川：“对对对，还有爸爸画了好多你的画像呢！画着哥哥画着画着就自己发呆自己笑，但爸爸有时候看着你的画像也会很伤心呢！”
夜罂涵：“哥哥之前对爸爸不是很好，以后一定要对爸爸好！”
夜离：“……”
季梦川：“哥哥，你说话啊！到底同不同意？”
季翎寒：“够了！你们两个回卧室里去，晚上我带你们去游乐场玩。”
“哦，好！”
两个小家伙屁颠屁颠地跑回卧室里自己玩去了。
季翎寒看了眼夜离，他没想到这小子变了这么多。
那是他们两人的是，方静茹回避。
“……”
“……”
“那……你……还让我滚吗？”夜离问。
“滚啊！要不是她们在，你早就该走了。”
“翎寒……”夜离凑近季翎寒，手习惯性的揽住季翎寒的腰，“我知道你在看我的表现，决定你要不要原谅我。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做的那些事很混蛋，你不想看见我情有可原，我可以接受，可以离开，可你又突然出现了，以那样的方式，让我……更愧疚……”
“那你对我就只剩下愧疚了吗？”季翎寒没有反抗。
“没有！我……”
“……好，”季翎寒抓着夜离的手，“松手吧。”
夜离死死不放，季翎寒挣扎，却被堵住了嘴，遏住了呼吸，那吻既熟悉又陌生，湿润且温暖。看似温柔实则粗鲁，季翎寒的唇一点一点得被温柔之下的粗暴侵袭，他被吻得窒息，紧闭的牙关迫不得已松懈，任由暴风雨的袭来，是甘甜的，是苦涩的。灵巧的舌故意与季翎寒纠缠，翻搅着季翎寒的口腔，微妙的唇熟能生巧地吮吸着季翎寒的蜜瓣。季翎寒被一股强来的暖意围绕，被一股强劲的引力吸引，他不由自主得迫切的想要索取更多，他不知不觉中抱住了夜离的脖颈，夜离也把季翎寒紧紧拥入怀里，好像一辈子都不想松开。
季翎寒闭上眼睛，享受着夜离给他的这种滋味，他也应着夜离，与夜离唇齿相斗，氤氲的热气迎面而来，季翎寒的脸上泛起晚霞的红，眼尾更是绽出桃花的粉，羽睫更是随翻江倒海的舌战颤抖不堪。
吻着吻着，夜离情难自己地将手伸进季翎寒的衣服里，不经意间，夜离将季翎寒抵在了餐桌上，将季翎寒的双腿架在了自己的腰上，弓着身，深吻着季翎寒。
季翎寒被吻得忘乎所以，更被久别的触摸激起心里的火花，更加饥渴难耐得回应夜离。夜离似乎察觉到了，便更加放肆地爱抚亲吻季翎寒，他微微抬眸，看着季翎寒意乱情迷的模样，夜离的心更是灼热痒痒，他真的快控制不住了，季翎寒这般迷离的模样，真叫人觉得迷人，真让夜离心痒，真让夜离把持不住。
“唔……”
季翎寒快喘不上气了，他感觉自己的大脑缺氧，快要昏过去了，就当他轻轻扇起自己的睫毛，微微露出衔挂泪花的桃花眸，正巧与夜离的目光相撞，夜离看他的眼睛里竟如此得炽热灼人，竟让季翎寒觉得夜离看他的眼神很温柔，他只能在夜离眼睛里看到他。倏忽，季翎寒竟看到夜离脸上的两行泪，泪滴在了季翎寒的脸上。
他们唇齿分离，却依旧有着彼此的味道，散不去的温度。季翎寒捧着夜离的脸，为他擦拭两行眼泪，娇嗔着说：“别哭……”
夜离将头埋在季翎寒怀里，抱着季翎寒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支支吾吾地说着“对不起”。
“夜离……不哭了……”
“呜呜呜……”
“不哭了不哭了……”季翎寒摸着夜离的脑袋，像在给一个受了很大委屈的大狗狗顺毛，“这些年，你心里很煎熬，对我，对吧？”
“唔……嗯……”
“所以你到底……”
“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向你表达爱意，你不信，我做的的确太偏执，可我真的很爱你……有爱才有恨……”
“那你是爱我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爱。”
“那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愿意。”
“愿意照顾我，关系我，对我好吗？”
“愿意。”
“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吗？”
“愿意。我会对你一辈子好，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行动，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担那么多，我会好好弥补，好好爱你。”
“光说不做，你以为我会信吗？”
“……我会让你看着的！”夜离深沉注视着季翎寒，情不自禁得含住那两瓣唇，深情地吻着。
季翎寒闭上眼睛，再度陷入夜离所给的温柔之中，他五指伸入夜离墨发之中，难以克制得颤粟酥麻。
季翎寒再一次选择包容夜离，再给夜离一次机会。
“唔……”季翎寒猛地想起方静茹和孩子们都还在，奋力推开夜离，手背捂着自己的嘴唇，脸霎时通红，眸中更多的是羞耻羞涩，“该、该停下了……”
“嗯，”夜离的指腹轻轻抚着季翎寒柔软的唇，“好亲。”
季翎寒的小脸愈加通红，像个红苹果一样，他又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衣扣凌乱。
夜离从季翎寒身上离开，把季翎寒从餐桌上扶起，箍着季翎寒的腰，把季翎寒放到餐桌上，自己卡在季翎寒双腿间，一点一点地给季翎寒整理好衣服，轻轻抚摸着季翎寒的脸，短暂的又吻了上去。
夜离：“你这个样子好美，我好喜欢，我好爱。”
“……”季翎寒推开夜离，从餐桌上下来，“你去陪陪她们吧……她们快十二岁了……”
“嗯……”夜离听到之后很不是滋味，她们是季翎寒一手带大的，是季翎寒的孩子，付诸了感情，要是她们走了，季翎寒……夜离不敢想。
季翎寒苦笑着说：“她们要是走了，我得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吧。”
“或许在季盛的计划里，无人生还。季盛大抵也没有想到季彤会藏得这么深。”
“嗯。她一定会留有后路，你要小心，万不得已的时候，替我解决了她。还有夜澈。他们育有一个孩子……男孩。”
“你想收养这个孩子？”
“大人的事与一个两岁的孩子无关，况且夜氏和季氏总要有继承人的，这个孩子不刚好吗？”
“好。我们收养他，把他养得健健康康的。”
“嗯……”季翎寒阖上眼帘，他的心里备受煎熬，不知不觉眼眶就湿润了起来，“要是能顺利收养，要告诉他的爸爸妈妈很爱他……”
“我知道了。”夜离从季翎寒的表情就知道了季彤和夜澈根本不爱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只是利益关系下的产物。
夜离和夜罂涵季梦川玩了一会就走了，季翎寒晚上带着她们去游乐场玩。
时间过得很快，不到一个月，季彤和夜澈被执行了死刑，连带季彤夜澈背后的势力一同缉拿，被判以不同的罪责。季彤名下遍布世界的秘密“人造人”基地全部被铲除。“人造人”计划彻底被封锁。夜氏也回到了夜离手中，季氏交由季阳。
?
“听说了吗，下个月，也就是9月28日，夜氏宣布现夜氏董事长夜离要结婚了。”
“听说了听说了，这两天在好多商场都能看到夜氏集团的人。”
“听说结婚对象是曾经季氏集团董事长季盛的私生子，就被称为疯子的那位。”
“以后还是不要说这么敏感的词，轰动世界的XY联合的那场反对非自然‘人造人’计划的战争，可都是他一直忍辱负重，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换来的和平。我想他一定备受了很多欺辱，听说他被当做试药体，一直都在试药。他应该被我们尊重，被我们铭记于心。”
“……没有他，或许我们都将会是那场实验的受害者。当年的爆炸的背后没想到这么恐怖。当年我也参与对他的评论辱骂，真的很抱歉。”
?
季翎寒：“我说了，不用那么麻烦，简简单单的婚礼，何必闹得沸沸扬扬的。”
夜离：“我就是想告诉他们，我娶了这世界上最最最好的人。”
季翎寒：“办古典婚礼难度很大，比西式的要复杂很多，规矩也多，资金上也消耗很大。”
夜离：“跟你为我做的比起来，这算得了什么。十里红妆，凤冠霞帔，不在话下。”
季翎寒：“我想看你穿，你嫁给我呗，是我向你求婚的。”
夜离：“行啊，怎样都行。那我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在婚房里等你，让你掀开我的红盖头的时候赏心悦目，一个把持不住就把我给欺负了。”
季翎寒：“谁欺负谁？先立个规矩，房事一周一次。”
夜离：“啊？”
季翎寒：“没得商量。”
夜离：“一次就一次，一次一天呗，我每周专门挑一天的时间和你做，咱们从早上做到晚上，不，做到第二天天亮！”
季翎寒：“做梦！”
夜罂涵和季梦川离开之后，季翎寒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来，幸运的是夜离一直陪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