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冰裳无言以对地移开视线，厉鬼冰裳却固执地飘到了她的面前，坚持与她四目相对：

“是，你我的经历和结局，是有不小的差异。”

“但是在我的世界，叶啸有不止一个庶子庶女。叶家苛待庶出偏袒嫡出，但庶出的孩子们就算不能抱团取暖，我们人数够多，好歹也能帮彼此分担叶夕雾的怒火。”

“而你呢？你是叶家唯一的庶出，是他们所有人的出气筒。叶家是条狗都能来踩你一脚。而你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因为你深知一旦反抗，只会遭至变本加厉的欺凌，和父亲祖母的厌恶。”

“在我的世界里，我好歹有几个朋友，他们会为我出头教训飞扬跋扈的叶夕雾。”

“而你呢？除了萧凛，你还有什么？一些只活在给你造谣的下人口中，你一落难就全部跑没了影儿的爱慕者？一群在受你恩惠时对你交口称赞，但叶家一叛国，就朝你扔烂菜叶子泄愤的贫民？”

“唯一忠心的丫鬟，被你推出去挡刀。嘴上说爱慕你的丈夫，从未给你提供过什么实质性的保障。”

“我好歹是被贵族们送去和亲的。而至于你？世人都认为是你贪生怕死，贪图富贵，才会攀上澹台烬，背叛自己的丈夫！最后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叶冰裳啊叶冰裳，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厉鬼的声音中夹杂着扭曲的快意：“你真的认为，比起我，我们的造物主更偏爱你吗？”

“它怕不是恨我们都恨得要死，恨不得生啖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

叶冰裳的面色苍白如纸，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

死而复生的喜悦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只余满心的绝望。

是啊，如果这个世界是一本话本。而她的创造者不仅不爱她，甚至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那么就算重来一回，以凡人之身对抗神魔，对抗天意。她真的有任何胜算吗？

厉鬼冰裳的指尖忽而冒出一点白光，她将手指伸向叶冰裳的心口。一点淡淡的白光立刻从叶冰裳胸口浮现出来，二者遥相呼应，光芒飞舞，似乎十分雀跃。

“方才我本想抹杀掉你的魂魄，占据你的躯壳。是这种白色的能量阻止了我。”厉鬼冰裳神色有些复杂地望向指尖上下跳动的白光：“这种来历不明的能量让我穿越了时空，来到了你所在的世界。而你的重生，它应当也参与其中。因此它才不希望我们自相残杀。”

方才还蔫蔫儿的叶冰裳闻言猛地抬起了头，目光炯炯地望着厉鬼道：“你确定？你确定你来到此方世界和我的死而复生，都有这股能量参与其中？”

“是的我能肯定。”厉鬼冰裳沉声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身为凡人的我们，是没有资格接触到这种能量的。”叶冰裳喃喃自语道：“那我们能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是因为有个层级高于我们的存在，希望我们能扳回一局！而这个存在，十有八九站在澹台烬和黎苏苏的对立面！”

“若非如此，天下凡人何其多，为何偏偏是我们得到了这个机会？”厉鬼冰裳点头道：“无论执棋之人是谁，这一次身在局中的我们，绝不会像上一次那般被动！”

红衣的厉鬼漂浮起来，向面前与自己有着相同容貌和姓名的凡人伸出了手：“你拥有凡人的躯壳和在阳光下行走的资格。我虽曾历经百般折磨，却也因此被转化为厉鬼，吸纳天下的怨憎之气于己身，得到了凡人所不具备的力量！”

“你我联手，即使没有十成把握可以报仇雪恨，至少也有了在乱世中自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