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深深的望了冯效一眼,叹道:“你啊,是想把我置于炉火上烧烤不成?”
“我、我焉敢有此意?”
贾诩一抬手,道:“好了,我今日,奉的乃是镇东将军之令,代表朝廷,前来说汝等归顺的。”
帐内诸人闻言,都沉默了。
冯效低声道:“贾公啊,您若是来当我军的主帅,冯某愿意用命保您,只是……只是……”
“只是那镇东将军不过听着好听,彼不过一少年……您让我们这些人投他?”
贾诩淡淡道:“尔等比我高明很多吗?我都投他了,你们又如何?”
冯效急忙道:“那倒不是!当年董相国在世,十万凉州将士,哪个敢说眼光比的过贾公?”
“只是那刘翊一介孺子,哪里能压得住我们?”
贾诩叹道:“压不住你们?呵呵……”
“尔等啊,真是一叶障目,只知刘将军年少,却不知他的厉害之处。”
“你们只是看到他年轻,怎不想想,他如此的年轻,就能够成就这般功业,是何等的不易?”
“年少尚且如此,长大了,又当如何?”
“再说了,你们的张将军,前番已经与刘将军达功合作,双方约定共同起兵南下,前往扬州去讨伐袁孙……此事汝等可知?”
贾诩的话一说到这儿,在场的一众人的眼光皆是躲躲闪闪。
他们如何能不知道这事儿啊?
说白了,这不就是张将军用来骗刘翊粮草的手段吗?
结果粮草没拿着,反倒是把叔侄俩的命全都丢进去了。
胡车儿嘀咕道:“这些事儿,我们不知……”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贾诩突然眯起了眼睛。
他慈祥的看着胡车儿:“胡校尉,当着我的面,你可记得要说真话啊。”
胡车儿脸色一红,急忙改口道:“好像有这么回事……”
贾诩淡然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提前发兵去穰县,而不等与镇东将军会和?”
一众校尉和司马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三缄其口。
这话怎么说啊?
难道说他们一开始就居心不良?要骗?
胡车儿一脸苦笑着道:“其实,之所以去攻打穰县,那是张将军一个人的决定,当时我们这些人也都劝过张将军,让张将军等刘将军来了之后再说……可张将军也不知怎么,甚是急躁!这我们说的话他就是不听啊。”
其余诸人以冯效为首,纷纷点头,大家此刻竟出奇的一致。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别说是贾诩了,就是跟在贾诩身后的黄放,此刻看到这些人把所有的罪过全都推到已经死去的张济身上,也不由连连摇头,嘬牙花子。
这张济生前养的是一群什么玩意儿啊?
贾诩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实话与你们说吧,张将军生前既然已经与镇东将军有南下协议,而且这协定,镇东将军也派人去朝廷禀明了天子,那在道义上来说,张将军死后,这支兵马自然就要交由镇东将军统领。”
“而且,关中也不适合你们待了,中原更无你们的立锥之地,难道你们真的要把自己变成流寇不成?”
“镇东将军领朝廷之命前往扬州平乱,这对于你们来说,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且江东远离中原,未被西凉军搜牢过,那里的士族和黎庶对咱们的仇恨远远没有中原那么深。”
“去江东,远离中原的纷争,这是最好的归宿。”
贾诩这番话说完,很多人动心了。
如果是别人当着他的面儿说这话,他们或许会不屑一顾。
但是贾诩在西凉军诸校心中的份量跟别人不一样。
他是所有西凉军的恩人,也是凉州人眼中最有智谋、最有远见的人。
他的话,不会错的……
“我不同意!”
就在这当口,胡车儿突然张口:“为什么一定要去扬州?刘表也在招降我们啊!刘翊虽奉朝廷的旨意去扬州,但不过是孤军深入,袁术何等势力,焉能是刘翊所撼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