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翊的兵马抵达了穰县,在这里得到了补给。
蔡瑁则是在穰县的县署,专门宴请刘翊。
荆州确实富庶,蔡瑁宴请刘翊的规格,相比于现在长安,似乎还要更好些。
关中那边,现在着实是太穷困潦倒了。
“刘将军,请!”
蔡瑁举起酒爵,向刘翊敬酒。
刘翊亦是回敬。
蔡瑁面上虽显得颇为敬重,但事实上,从打看见刘翊的第一眼起,就有些瞧不起他。
虽然现在有关刘翊的传闻已经传到了南阳,但在蔡瑁看来,不过都是些荒谬之谈。
就这小子……十二三岁的半大娃娃,能做多大事?
汉朝的士人最擅长的就是互相吹捧,以及过度渲染个人事迹,来赚取声名。
身为望族出身的蔡瑁,自然深谙个中之道。
在他看来,刘翊在长安所做的事,也一定是经过粉饰的,不过为扬名尔。
刘翊突然开口:“蔡军师。”
“镇东将军有何吩咐?”
“多谢刘使君安排在穰县的粮草,使我军有所补给,接下来,我军想要借道去往扬州,从襄阳走水路,途径江夏去蕲春,入江东地界。”
蔡瑁笑道:“镇东将军是想走我荆州水路?”
刘翊道:“陆路太遥远了,而且人困马乏,粮草又容易不敷。”
“走水路最省力,同时速度也最快,沿途补给也方便,且我听说,刘使君治理荆州之后,所造所得的大小船只极多,运送几千人马走水路过江夏往蕲春,应非难事。”
蔡瑁道:“事关重大,我还需向使君禀明,烦劳镇东将军稍候几日。”
刘翊道:“不妨事,我带领的虽是王师,但终归还需遵守地方章程。”
蔡瑁问道:“刘将军这次南下,率领了多少人马?”
刘翊正容道:“不足八千。”
“哦?只有八千,着实不多啊,袁术在淮南的兵士足有七八万众,孙策渡江之后,也在不断的扩充兵力,召拦降卒,如今兵卒亦不下两万,刘将军仅凭八千兵士,如何能与袁术和孙策抗衡?”
刘翊耐心地解释道:“袁术割据江淮,兵马虽多,终非正统,孙策南下,出师无名,不过是为祸一方,皆无大义,虽一时逞凶,久后必败也。”
蔡瑁闻言哈哈大笑。
真是个天真的小儿,刘使君居然想利用他去牵制袁术和孙策?
就这八千人马,到了扬州,还不够袁术数万大军塞牙缝的。
刘翊身后矗立的庞德,徐晃二人顿时皱起了眉头。
很显然,蔡瑁的笑,似乎并非好笑,而是一种嘲讽的笑。
他们两个人都是恶狠狠的瞪着蔡瑁。
一旁作陪的黄忠,看在眼里,惊讶在心。
黄忠武勇兼备,善于带兵,其威名广布南阳郡,他见多识广,特别是在识武人方面,颇具慧眼。
刘翊身后的这两名年轻的武人,黄忠只是看他们的身形,状态,还有精气神,就知晓绝非庸手。
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对刘翊也颇多为敬服。
那种敬服,绝不是敬服刘翊的地位,而是敬服刘翊本人。
黄忠活了四十多个春秋,这种事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刘将军,不知您身后的这两位是?”
刘翊赴宴之前,黄忠已经和他报过姓名了,因此刘翊知道对方的身份。
见黄忠问他,刘翊立刻做出极为尊重的态度,拱手道:“此二位,一位是我军的别部司马,一位是我刚刚提拔的屯长,暂充护卫。”
徐晃和庞德,一同向黄忠拱了拱手。
黄忠忙道:“既有军职在身,何不共同入宴?”
庞德朗声道:“虽有军职在身,不过眼下却担任护卫之责,身负我家将军安危,故不敢入席!”
徐晃亦是点了点头。
蔡瑁暗笑,略为不屑。
黄忠却捋着三缕长须赞道:“真豪士也!吾当敬之!”
说罢,便见黄忠倒了一爵酒,起身来到了两人身边,先敬庞德。
庞德并未接,而是看向刘翊。
刘翊笑道:“既是汉升公破例敬的酒,饮一爵无妨。”
庞德这才伸手去接黄忠的酒爵,但握住酒爵之后,却发现对方不肯撤手。
庞德眉头一皱,知道黄忠有意试他臂力和手劲,当即紧紧的捏住酒爵的一边硬往回拽。
庞德一用力,黄忠直接眯起了眼睛,暗暗点头,随后也暗中使劲。
两人站在那里,各自伸手抓着一只酒爵,那酒爵随着两人的手微微晃动,眼瞅着要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