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体会到嫉妒这种情绪，是在五岁那年。

彼时父亲长年在外征战，爷爷奶奶又偏疼二叔二婶，母亲便时常带着我与谨扬去住在附近同样留守在家等候丈夫归来的同乡姊妹府上相互慰藉。

宁家有一个很可爱的漂亮妹妹，叫宁妤。

谨扬很喜欢跟她玩，每次到了宁家便阿妤妹妹阿妤妹妹叫个不停，不是戳戳她的脸便是捏捏她的手，像只麻雀一样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想，阿妤一定烦透他了。

明明自己还是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奶娃娃，却已经无师自通看傻子是什么样的眼神。

之后，父亲难得回来在京都过年，他与宁将军定下了两家的婚事。

可宁家只有一个女儿，父亲便将我与谨扬带到宁妤面前，让她选喜欢的那个。

宁妤没有半点犹豫的将手指向了谨扬。

我很奇怪，问她为什么。

戴着虎头帽的宁妤很是神气，她稚声稚气的说，“因为我喜欢谨扬哥哥。”

喜欢？

她更喜欢的不应该是我吗？

至少我偶尔摸一下她的头顶时她会弯着眼睛笑眯眯看我，而不是满脸嫌弃的瞧傻子。

我接着问，“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呀，但是跟谨扬哥哥不一样的喜欢。”

我不死心，“哪里不一样？”

“等你长大就知道啦。”

宁妤说着摆摆手，人小鬼大的模样惹得长辈们笑声连连。

谨扬听到宁妤说喜欢他，高兴坏了，抱起她超大声嚷嚷。

“我也喜欢阿妤妹妹！阿妤妹妹以后要做我的新娘子！”

我发誓自己没看错，宁妤冲谨扬翻了个白眼。

她挣扎着下去，板着圆圆的小脸一本正经，“你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就不能稳重一点吗？”

“对哦，我已经五岁了，要稳重。”

谨扬立刻收起傻笑笔直站好，但还没坚持一会儿，他就又咧开了嘴，拉起宁妤的手跑去园子里玩雪。

我们离开时，院子里多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雪人。

可真丑。

后来，宁家的天塌了。

宁将军为了救我父亲，死在战场上。

彼时宁妤只有七岁，茂儿降生也才两年，宁将军的骨灰被送回京都时，宁夫人几乎哭瞎双眼。

我看见谨扬笨拙的安慰着宁妤，“阿妤别怕，虽然宁伯伯不在了，但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谨扬也说到做到，他把自己能给的全部都给了宁妤，哪怕将爷爷的生辰宴搅得一团糟，也要狠狠揍一顿那个对宁妤出言不逊的臭小子。

谨扬不愿将寿宴被搞砸的事算到宁妤头上，咬死了牙怎么都不肯说为什么会动手，他也我不许我说，爷爷很生气，狠狠打了他一顿板子。

宁妤来看他时，他眼泪都还没抹干净呢，就反过来安慰宁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