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打开衣箱看到封谨扬时丁点都不意外,面不改色伸手拿宁妤的衣衫。
封谨扬姿势狼狈的躲在狭小空间里,视线越过代金看着不远处那对天作之合的壁人,手指一根根攥紧。
他不是没见过宁妤和封谨礼有肌肤之亲,可远没有此刻看着他们如寻常夫妻一般相处来得灼心。
为宁妤绾发描眉的那个人本应是自己。
他原本可以正大光明揽着宁妤的腰肢接受世人称赞,而非现在这般像只见不得人的老鼠躲在这黑暗角落里。
封谨礼没少看代金和代银为宁妤梳妆打扮,所以他虽然从未替人梳过头,给宁妤绾的发式却有模有样。
代金和代银镇定从容的捧着衣裳来到宁妤面前,“小姐,您看喜欢哪件?”
“你手里这身金色的便好。”
宁妤随手一指,封谨礼见宁妤即使失忆也还是喜欢这种富贵华丽的东西,莞尔,挑了几只与其配套的金簪插进她乌黑如墨的发髻中。
宁妤仰着脸方便封谨礼给自己描眉,她看着男人认真专注的面容,片刻后缓缓垂下长睫。
他对她真的很好,好到让她有种就算自己与封谨扬的事被发现他也不会生气的错觉。
给宁妤装扮好后,封谨礼也换了身衣裳,他们这便带着礼品回门探亲了。
众人离开后,寝屋安静到极点。
封谨扬从衣箱出来,极想将封谨礼的衣裳一把火全部烧了,忍住脾气,悄无声息消失在这片他不该出现的地方。
周文姝见到宁妤之后才知道她竟然失忆了,封谨礼再三保证宁妤的身体没有任何其他异样,这才止住滚滚而下的泪珠,握住宁妤的手连说好几遍她瘦了。
宁妤对周文姝没有丁点印象,不过能感受到她是真心疼爱自己,全无任何心理压力的将娘这个称呼叫出口。
封谨礼笑容温和,“阿妤既然已经忘却前尘,就不要再让过去的事令她烦心了……”
宁茂才趁着周文姝和封谨礼说话,偷偷将宁妤拉到一旁,小声。
“姐姐,虽然你不记得我,可如果有人让你不开心了,你尽管跟我说,无论是谁,我都帮你揍他,包括姐夫。”
“人小鬼大。”
宁妤噗嗤笑,揉着宁茂才的头发,将装着碎银的荷包解下来递给他。
“喏,以后想吃什么自己买,别让娘知道。”
“我想吃姐姐买的。”
宁茂才抱着宁妤的腰撒娇,嘴巴噘得高高的。
自从姐姐匆忙嫁进侯府,他们这么久才只见过两次面,而且姐姐还把他给忘了。
哼,成亲一点都不好。
宁妤依着他,“那我待会儿带你去街上玩。”
“好耶,要是谨扬姐夫……”
宁茂才话说一半赶紧住口,偷偷往封谨礼那边瞄,见他没注意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松口气。
宁妤却听得分明,“你方才说的是谨扬姐夫?”
“没有没有,姐姐你听错了,我喊的是谨礼姐夫,想问他要不要和咱们一起。”
宁茂才无比心虚,既然姐姐已经失忆,那以前的一切都不做数了,她以后要跟谨礼姐夫好好过日子。
“他自然要跟着,不然谁付钱呀。”
宁妤也担心她和封谨扬的事露馅,便没有追问,掀过这个小插曲。
宁妤和封谨礼带着宁茂才在外面逗留了许久,直到傍晚才回去侯府。
而他们一进门,便感觉到府内气氛明显不对。
封谨礼随便拦了个小厮,问他发生了何事。
那人小心翼翼道:“今日侯爷将二公子叫去书房,不知怎么,二公子突然要剃了头发当和尚,侯爷气急,就让人压着二公子打了板子,衣服都打出血了,还下令谁都不许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