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毒药,这个是解药,你待时机合适就给谨扬哥哥吃吧,但届时父亲问起,咱们该怎么跟他说呢?”
“你只管拿到药便好,剩下无需担心,一切都交给我。”
封谨礼没想到柳叶竟然真的能做出让令人失忆的药,唇角翘起。
他打开瓷瓶,看到躺在空荡瓶底的那颗小药丸。
“只有一颗吗?”
“柳姑娘只给了我一粒,”宁妤耸耸肩,“用咱们现在所有食物换的呢。”
封谨礼握着瓷瓶,眸色沉沉。
如果谨扬和阿妤能将彼此忘了,那再好不过。
可现在只有一颗药。
没多会儿,无忧谷的人便过来搬东西了,她们还抬过来一大锅热气腾腾的肉汤,说是给他们送行。
谷主灿阳亲自将碗端到宁妤与封家两兄弟跟前,三人连声道谢,帐篷内外皆和乐融融。
出山不像来时那般还要四处寻找无忧谷的位置,众人不到三天时间,就回到了寄存车马的农家。
宁妤望向远处被雾气笼罩的绵延不绝的山脉,感觉脑袋里有点空空的。
她现在已经记不清回去的路了,就连这段时日发生过什么都有一种雾里看花的不真实感。
估计是来时喝的那碗汤里被加了料。
不过宁妤能理解她们的顾虑,封谨扬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打听到有这么一个地方的存在,如果任由别人大肆宣扬,无忧谷就要被搅得再无宁日了。
崇云山离岷和县不远,宁妤等人回去县衙时,封牧川的剿匪事宜也到了收尾阶段。
封牧川见封谨礼已经恢复正常,阴沉许久的脸终于有了喜色,转眼看到笑嘻嘻凑过来的封谨扬,气得往他腿上踹了一脚。
“你这个混账还敢回来!若是在军营里,我非砍了你这个逃兵的脑袋祭旗不可!”
“这不是没在军营里吗。”
封谨扬不以为意,道句自己累了,转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封牧川原本还想与他们兄弟两个说一说京中局势变化,看封谨扬一改好不容易沉稳下来的性子,又变回从前的跳脱外向,冲他跑走的方向骂了两句臭小子,眉梢眼底却带着笑意。
谨礼如今已经病愈,他也不必再压抑性子挑起重担。
“阿妤这一路也辛苦了,你回去梳洗一番好好休息,谨礼随我来书房,我有事情与你商议。”
“是,父亲。”
封谨礼应声,没有立刻跟过去,而是在封牧川转身后回头握住由始至终都垂着眸子的宁妤的手,声音温柔。
“阿妤,你先和代金代银她们去厢房,我忙完就来找你。”
宁妤嗯了声,终于抬起眼帘,环顾周围的眼睛里却满是好奇。
“看好夫人,千万别让谨扬靠近她。”
封谨礼压低眉眼,用警告的眼神叮嘱了代金和代银几句,这才快步追上已经走远的封牧川。
封谨礼与宁妤自出了无忧谷便一直形影不离,封谨扬根本找不到偷香窃玉的机会,早就馋得紧了。
他溜走之后根本没回房,而是躲在前往后院的必经之路,看着主仆三人缓缓朝他藏身的假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