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张灯结彩,一个亮丽的妇人坐在铜镜前看着突兀的几根白发:“语雾,你瞧,我是不是老了?”
语雾待在木弥月身旁几十年了,看尽她的征战岁月,好在如今苦尽甘来:“娘娘,您正当最好年华,此时正是散发丰姿卓越的时候。”
木弥月清楚这些不过是讨好她的话语,语雾即刻转移话题:“娘娘,今儿个不知大殿下会准备什么礼物给您?”
说起大殿下,木弥月满眼的欣慰,这个小儿子自打文成武就,而且孝顺懂事,只是还不够体恤民情:“眼瞧就要用膳,这孩子又到哪调皮去了。”
“大殿下的随从年洛今儿早来传话,说是大殿下出宫拿礼物去了。”语雾想起今早木弥月未起之时,大殿下就派人过来传过话。
宫外鱼龙混杂,还是忍不住担心:“赶紧派人去把大殿下找回来。”
语雾吩咐之后,继续走入内室给木弥月梳头,半提醒到:“安夫人的女儿算日子应该是今日回洛城。”
安引秋是木弥月最好的闺中密友,相比较而言,她更会带女儿,早早就送到偏远的地方历练。木弥月倒是有些好奇,小小年纪,已然挑起温家在灯城的生意:“你对温以安可有了解。”
早在几日前,语雾已经打听清楚:“学识出众,长相清丽可人,不愧是大殿下的未婚妻。”
木弥月知道自己孩子的性格,若非他喜欢,这温家姑娘是绝然入不了他的眼:“找时间,让他们见上一见。”
大殿下向来都有主见,自然是不会同意这旧时候婚约,语雾似乎看出木弥月的忧虑:“娘娘,我瞧着此举甚妥,早早定下他们的缘分。”
木弥月盘算着孩子的幸福,但也不能操之过急,确实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洛城德仁堂内,温以安绝然不知自己的命运早已被安排,如今还担心着那个小哥哥有没有醒来,刚一醒,不顾时昭的劝阻,就朝着小哥哥的房间跑去,正好撞在大夫的身上,温以安赶紧为自己的冒失致歉:“大夫,是温以安失礼了,不知小哥哥的病情怎么样了。”
大夫眉头微蹙,请温以安走入室内坐下,乃言:“姑娘的未婚夫,此时情况大不好,药石不进。”
在时昭心中,小姐还没有未婚夫,自然不能让他人乱戴帽子,急忙纠正:“大夫,您误会了,他不是我家小姐的未婚夫。”
大夫捋了下胡须:“姑娘,是老夫失言了,不过姑娘菩萨心肠,就救人救到底,给这位公子喂下药。”
“不可”时昭急匆匆阻止。
未出阁的姑娘与他人同处一室,自然不利名声,但如今谁知道我是官家女儿:“时昭,不可无礼,你去门外守着,切不可让他人知晓。”
时昭气嘟嘟地出门去了,温以安继续听大夫的指导,越听下去,耳根越红,救人之事非同小可,但此事外传也不利:“大夫,今日之事,还请您保守秘密,连小哥哥也不可说。”
待大夫点头,才放下心来,送走大夫之后,温以安拿起桌上热腾腾的汤药,走近床沿:“小哥哥,请恕温以安无礼冒犯。”轻喝一口药,撑着床沿,贴在细软的唇上,将嘴里的汤药送入小哥哥嘴中,如此循坏往复,药已见碗底。
眼见药已喝入,看到桌面上的画轴,打开一看,是一幅未完的萱草图,想来是送给娘亲的贺礼。
就差花的颜色了,温以安一时技痒,手握画笔完成了这副图,也不知是不是画蛇添足,但也顾不得那般多。
温以安卷好画轴,便和时昭离开了。
晚上月光清冷地洒在庭院中,枝条的梅花在风中轻舞着,温以安突然想起那个小哥哥:“:那个小哥哥是不是已经回家了,他有没有看到那幅画,他有没有生气自己摆弄他的画。
时昭寻了好久,才看到温以安的身影,将拿好的披风披在她的肩上:“小姐,时候不早了,明日还有生意要谈,早些回房歇息吧!”
温以安甜甜的应道,是夜她又梦到了那个小哥哥。
在月亮的另一头,原宇宪已经回到宫中,经太医整治,已经恢复大半,现在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着月光,回想在昏迷时,听到一个甜甜的声音叫自己小哥哥,还感受到她甜腻的嘴唇与自己相碰时的那份春回大地的幸福感,铺开那幅展开的画卷,盯着那几多宣草,似乎看到一个喜笑颜开的姑娘在跟自己招手,心里美滋滋的。
木弥月探望时,看到原宇宪在傻笑:“宇宪,这幅画有什么好笑的,跟娘亲说说。”
原宇宪起身:“母后,没什么,只是之前一直觉得这幅画缺了什么,突然发现是这抹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