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竟然天衣无缝,温以安乍然又想起一事:“对了,早想问你了,怎么不做两块?”
“好物自当唯一。”当时也确有此纪念之意:“以安,早先还想送什么定情信物为好,不如就定了吟星佩和纪岁珠吧?”
“我也正有此意,似乎没有什么比它们更合适了。”
夕阳入西峰,树枝上叠了层天边一点霞,一记桃夭数点花,恰好是月老姻缘树上才子佳人相会时。
晚间吃过之后,两人便进入书房临训,原宇宪从书架后拿了一本时策简要,递给温以安。
温以安有些不敢置信,话本里可不是这样写的,如此发呆倒是引来原宇宪一顿催促:“愣着干嘛?是不是感激涕零,要以身相许了?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么这般自信?这样一本就能料定我必能上榜。”温以安接过后,拍了下左手。
“时论无非是围绕国之大治,出题自然逃不过吏、户、礼、兵、刑、工的职能,只要掌握其中一个方面,凭你的聪慧,举一反三不成问题。”原宇宪靠着桌沿,分析着这些年他悟出的精华。
“可我若是经史不通,又如何引经据典来文以载道。”
“你又不是出身寒门,总有些之乎者也藏在这里。”瞧着温以安一副求学心切有疑惑层出的模样,拿起桌上的书,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温以安摸了下自己的发髻,时论确实是她最不擅长的,走到原宇宪跟前:“那我可不可以这个也不背呀?”
“可以呀,那你就背这个。”原宇宪点了点桌上堆起来的经史子集。
“当我没说。”温以安麻溜地跑到旁边的位置坐下翻看。
烛火摇曳,原宇宪继续瞧桌上摊开的书籍。
温府中,温以敬趴在墙头,使劲往里瞧,正疑惑着不应该呀,怎会瞧不见人。
后来传来原宇恬的声音:“温公子挺轻车熟路呀,这墙上得很过瘾呀。”
“你什么时候翻过来的,我怎么没瞧见?”温以敬踩着梯子下来,很自然地问。
原宇恬斜睨他一眼:“我堂堂公主,需要翻墙费劲吗?直接从你家大门口进来,那都是蓬荜生辉的事情。”
温以敬凑近了一点点:“那公主大人深夜找我,所为何时?莫不是想我了。”
见她不回答,温以敬诈她。
“哦,原来宇恬不是找我的呀,那我失陪了。”温以敬说完转身就走。
果不其然被原宇恬叫住:“温以敬,我虚心求教,你就打算把我晾这儿。”
“我哪敢呀,说不定明日就被晾城头了,还望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温以敬细致入微的观察着原宇恬的情绪。
刚才还委屈的原宇恬,一时欣喜起来:“我才懒得跟你计较。”
“那书房有请。”温以敬一只手指向书房的位置,顺着原宇恬的心意。
原宇恬却握住温以敬垂下的那只手:“你家院子有点黑,这样我就不害怕了。”
温以敬握紧了原宇恬的手,便也就什么也不说牵着她走向松影层叠的另一处院落。
大殿下府中,原宇宪翻完了最后一页,用手撑着脑袋看向旁边的温以安:“以安,你记得如何了?”
温以安的第一反应是难不成他要检查,坏了坏了,向来就不擅长背这些,刚才虽然在看,也是云游九霄,缓缓抬起书,试图让原宇宪看不到自己。
可这黑暗转瞬即逝,原来遮在自己头上的书已被原宇宪抽走,温以安慢慢抬头:“宇宪,你拿我书干嘛?”
“瞧你奋笔疾书,倒是很认真,原来是把我的模样记得很清晰。”原宇宪在看她看到哪时,竟然发现空白处画着自己方才看书的模样。
“宇宪,你真聪明,这都猜到了。”温以安说着这话试图去抢书,却一把抢空,只得再嬉皮笑脸:“你说,若是这时策写在你脸上,我是不是也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你敢写吗?”原宇宪撑着桌沿,抬头瞧着她。
温以安瞧了瞧桌上的笔,又瞧了瞧原宇宪的脸,笑出声来:“哈哈哈哈,那个宇恬还在府中等我,我先回去了,这个问题明日再答复你。”
“明日若是第一篇未背完,我就先拿你的脸试试,你就知道答案了。”原宇宪仔细琢磨了下温以安的脸,颇有些夫子的架势。
温以安却是不以为意,凑到他呼吸可闻的地方:“宇宪,你舍得吗?”
香甜的气味阵阵吸入原宇宪的心底,有些心神摇曳,手已探上她的脸颊,却被突然闯入的日鸿打断了接下来的动作。
“公子,温丞相来接温姑娘了。”日鸿说完才知不妥,立马背转身。
温以安在原宇宪耳旁留下一句“你不舍得”,便随着日鸿离开了这情思缭绕的琼芳阁。
此时不是坠琼芳的季节,可看着。
那一抹灵动的倩影,是席卷而来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