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宇宪侧身,将难题抛向温以安:“温同僚,你觉得再投一事可妥?”
但凡用心观、用心计,怕是早已知道目前是平局。
不知该说景曜老谋深算,还是说面前这姑娘惯会置身事外。
自保高明与否不重要,能善化街推,总是好的方向
温以安作为一个没名没实的吏部小吏,自然也要摆正位置:“今日之事主要是听民意。”
原宇宪板正身姿:“乡亲们,可认同景知姑娘,重投一次。”
还被圈在内围的代表首先迎合:“我们同意。”
随后,身后都是同意的呼声。
原宇宪与温以安欣慰地对视一笑。
街推重新开始,纸张逐一在大家面前展示过,才分配给众人。
投票时,明显感觉他们的步伐不似刚才沉重。
最后一个人投完后,原宇恬和原宇乐很自然准备开箱,却被原宇宪叫住。
随意邀请两人上来。
每张宣纸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计算,终成两个数字。
顾知措55票,王备虑45票。
从这个数字来看,还是温以安更胜一筹。
人渐渐散尽,喧闹的街道如常流转。
原宇乐追上景知,顶顶自信:“景大人,是选的顾知措吧?”
“在其位谋其政,景知一介平民,六殿下问错人了吧?”景知白皙的脸上带着笑,明明生气,却探不出一丝。
原宇乐倒着走,顿了一下,继续问着:“那你何日回洛城?”
景知向来不喜欢支支吾吾,走入偏僻处的凉亭,旁植的柳树已发芽。
她扯了下手中的帕子,似下了决心。
“谢六殿下看重,这恩情并非只有以身相许的法子,您明白吧?”
表现得有这般明显。
她都看出来了。
被明面上说被追女子,原宇乐自要辩驳一番:“你误会了。”
景知看向他,听他补充道:“我那是听说你学识渊博,想跟你搭个伴读书。”
原宇乐瞧她一脸不信的模样,又急着解释:“你不知道,我看着书笺上那密密麻麻的字就学不进去,想必你好学,自有法子,想让你帮帮,不麻烦吧。”
景知被逗笑,原宇乐借梯上楼:“你不说话,笑了,就当你答应啦。”
“我答应。”
景知说话温柔,不知是风吹皱一池春水,还是姑娘自带春意。
少年乐得凌波到对岸,摘了几支早桃花,踏波回到亭里,塞入姑娘手中,又怕她不收:“只是答应礼,别无其它。”
景知看着那待放的花苞,没有说话。
另外四人到了太守府,温以敬照旧准备回温府。
温府是他用自己的俸禄置办,没有靠父母的一分一毫。
温以安叫住温以敬:“以敬,姐姐还没有官职,住在太守府不合适,明日我搬去你那吧?”
毕竟连着血缘,温以敬是乐意与温以安多打交道:“好,明日我来接你。”
这一刻,站在一侧原宇乐和原宇宪像是外人。
原宇宪可不能让温以安逃离他的视线。
“以敬,可不止接她,还有我们。”
“请问殿下这是,以大殿下的身份命令,还是同窗询问?”温以敬怎会看不出姐姐的意图,自然要同气连枝。
“在外不必过于在乎身份。”原宇宪心里怪温以敬故意为难,面上自然要装得大方。
“那温府是我的私宅,宇宪你可得交点租,不然平白给你住,这青浦的百姓不得以为你仗势欺人。”
温以敬的这一番操作,温以安都佩服万分。
果然得民心的人就是硬气。
“交,自然得交。”原宇宪气他护姐过度,面上却是风轻云淡。
“姐姐,那收租的事情,就劳你商量了,我先走啦。”温以安交待一番,朝宇乐一笑,就走入流霞深处。
总有人看得心都跟了去。
却遗憾不是风,追不上他的脚步。
原宇宪和温以安不顾原宇乐,走入院内。
“没良心。”
温以安听到原宇宪落座就是一句埋怨。
她也不急,坐在一旁,发现一盘白果,看着他那翘起来的眉毛:“原大人,那点租算什么,给宇乐谋一良婿才是要紧事。”
原宇宪看着被她捻在手中的白果:“什么都瞒不过你。”
说完他突然不气,挨着桌子,倾身过去:“你说你,这般懂我意,干脆嫁我得了。”
温以安看着他明亮的眼眸,拿过一颗白果,正身咬了一口:“你都知道,何必再说荒唐言?”
原宇宪僵了一下,支起身,故意言其它:“这局你又胜了,就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说顾知措是太守的最佳人选,再与你争辩一番。”
温以安这话问得坚决,原宇宪也不是非要争辩。
只是顾知措与原宇翔交往过密,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作为决策者,不能轻而易举下结论。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过虑反而误判。
因他依仗之人,自动将他视为某一派,自动将他论为一体。
“或许你是对的,梅花香自苦寒来。”
温以安不敢相信地看向他:“原大人,我们之间从一开始都不是赌局,不会因为他们某一个人就任太守,我们之间就有人赢了。若是对的人,我们双赢,相反,我们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