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珠在鄞县的日子,依旧如往常一般过着,晨起练武,白日授课,闲暇时与友人相聚,可经历了李嬷嬷那一番搅扰后,她心中那根警惕的弦始终未曾松懈。
这日清晨,灵珠如往常一般在小院中练剑,孙雨在旁看着,时不时出言指点一二。灵珠一套剑法使得行云流水,收剑之时,额间已满是汗珠。
菊儿端着水盆和帕子走了过来,笑着说:“主子,您这剑法是越发精进了,瞧着都有女侠的风范了呢。”
灵珠接过帕子擦了擦汗,笑道:“菊儿,你就会打趣我,我不过是学些皮毛,以防万一罢了。”
孙雨也笑着附和:“灵珠姑娘聪慧又肯下苦功,假以时日,这身手定能让不少人刮目相看。”
灵珠微微摇头:“我只盼能护住自己和身边之人,在这宫外寻得一方安宁就好。只是不知这安宁能持续多久,那皇后怕是不会轻易罢休。”
孙雨神色一凛:“姑娘放心,我与兄弟们都会时刻留意着,定不会让那等歹人再轻易找上门来。”
早课过后,灵珠前往私塾。孩子们一如既往地在门口等候着,看到她来,便簇拥了过来。
“先生,先生,昨日您讲的李白的诗可太有意思了,今日再给我们讲讲别的呗。”一个小男孩拉着灵珠的衣角说道。
灵珠笑着摸摸他的头:“好好好,今日咱们来讲讲杜甫的诗,杜甫的诗呀,多是忧国忧民,写尽了这世间的悲欢离合呢。”
课堂上,灵珠讲着杜甫的《春望》,正说到“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时,她心中也不禁泛起对宫中弘曕的思念,微微有些出神。
“先生,先生,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呀?”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将她拉回了思绪。
灵珠回过神来,耐心地解释道:“就是感伤时事,看到花开也会落泪,怨恨离别,听到鸟鸣也会惊心呀,诗人当时身处战乱之中,满心都是对家国的担忧和对亲人离散的痛苦呢。”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灵珠看着他们纯真的模样,暗暗叹了口气,只愿他们永远不用经历那般痛苦才好。
午后,灵珠与林婉相约出门。两人漫步在鄞县的街巷,街边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林婉拿起一个精巧的香囊,笑着对灵珠说:“灵珠姐姐,你看这香囊,绣工细腻,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呢,甚是好看。”
灵珠接过看了看:“确是精致,买下挂在屋内,定能满室生香。”说着便付了钱。
林婉好奇地问道:“姐姐,你在京城的时候,宫里头是不是有许多更精美的物件呀?我听闻那宫廷之中,皆是奢华无比呢。”
灵珠微微皱眉,想起宫廷中的种种,缓缓说道:“是有许多精美之物,可那宫廷之中,人心复杂,处处都是算计,哪有这宫外的自在。我当初离开,也算是寻得了一份难得的自由。”
林婉握住她的手:“姐姐能脱离那等地方也好,只是姐姐偶尔看着还是会有心事的样子,莫不是还在担心着什么?”
灵珠苦笑道:“我自是担心着宫里的孩子,虽有谦妃娘娘照拂,可那宫中风云变幻,我这做母亲的,哪能真的放心得下呀。”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一旁有人在议论着京城的事儿。
“听说呀,那宫里的皇后近些日子越发不得宠了,皇上都不怎么去她那儿了呢。”一个老者说道。
“可不是嘛,之前那般嚣张,现在也算是遭了报应咯。”另一个中年男子附和着。
灵珠听着,心中暗自思忖,看来宫中局势的确在变,也不知往后又会如何发展。
而此时的宫廷之中,气氛却显得格外压抑。皇后坐在自己的宫殿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旁的宫女太监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群废物!到现在都还没找到灵珠那贱人,本宫养你们何用!”皇后怒喝道,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个嬷嬷战战兢兢地说:“娘娘息怒呀,那灵珠躲得严实,咱们的人找了许久都没个踪迹,不过娘娘放心,咱们眼线众多,定能再发现她的。”
皇后冷哼一声:“她以为躲出去就没事了吗?只要本宫还在这后宫之中掌权,她就别想逃脱。还有那谦妃,最近也是越发得意了,仗着有个皇子,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真当本宫收拾不了她吗?”
在另一处宫殿内,谦妃正陪着弘曕读书识字。
谦妃笑着对弘曕说:“曕儿,你可得用心学呀,日后定要做个有出息的皇子。”
弘曕乖巧地点点头:“母妃,曕儿知道的,曕儿会努力的,只是曕儿好想母妃……”说着,小脸上满是思念之色。
谦妃心中一酸,她知道弘曕说的是灵珠,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曕儿乖,你母妃在宫外也惦记着你呢,等时机合适了,你们定会团聚的。”
这时,宫女进来禀报:“娘娘,太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让您带着小皇子过去一趟呢。”
谦妃心中一凛,不知太后此番传唤是何用意,但也不敢耽搁,便带着弘曕往太后的宫殿走去。
到了太后宫殿,谦妃行礼后,太后看着弘曕,眼中满是慈爱:“曕儿,快到哀家这儿来。”
弘曕乖巧地走到太后身边,太后笑着问了他几句近日读书的事儿,然后看向谦妃。
太后缓缓开口:“谦妃呀,哀家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这曕儿也是个乖巧的皇子,你可得好生教导他。至于那灵珠,当初她离宫之事,哀家虽有所察觉,却也未曾刻意阻拦,这宫廷之中,波谲云诡,她想护住孩子,哀家也能理解几分。”
谦妃忙恭敬地回道:“太后娘娘慈悲,臣妾定会用心教导曕儿,不负太后娘娘的期望。只是那灵珠姐姐,如今在外,臣妾也时常牵挂着,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太后微微点头:“哀家明白你的心思,只是这宫廷与宫外,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她在宫外,或许也能寻得不一样的活法。只是这后宫之中,局势多变,你也要小心谨慎才是,莫要卷入那些不必要的纷争之中。”
谦妃应道:“臣妾谨遵太后教诲,定当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