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琰一下子扑到她怀里，“母亲，可是父皇决定了？”

裴子晴悲苦怜爱地抚着女儿稚嫩的脸宠，哽咽半天才轻轻说出一句话。

“是母妃无能，不能让我儿过上更好的日子。”

一句话，顿时让琬琰的心中漫上心酸。

这是父皇决定献出她了。

“母亲无需自责，琬琰能够平安长大，皆拜母亲竭力相护。若是父皇决定献上我，若是父皇能从此垂怜母亲，我也是极愿意的。不管如何，我终于能踏出这‘聚仙楼’了。”

说是‘聚仙楼’，其实是经老国师加持的镇妖塔。

‘聚仙楼’不过是名字好听一点罢了。

裴子晴听了，心伤地一把将琬琰紧紧搂在怀里。

“阿琰，你是娘的心头肉，娘怎忍心让你去羽国送死？你可知，剜去心脏，你也是活不成的。”

琬琰听着母亲伤心欲绝的哭声，抱紧她，将头轻轻枕在她肩头。

“母亲，或许我死不了。你别忘了，我可是被百姓们称为鱼渔公主，鱼渔可是咱们庸国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神。这十六年，你教我读书识礼，我也该回报母亲了。

庸国皇城被围困了三天，各路将军不能来救，父皇挣扎那么久……已经极不容易了，也算对得起我们的父女情了。”

裴子晴听了女儿的话，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皇上……奴婢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耳边突然响起墨荷惊慌失色的声音，裴子晴与琬琰立马分开，擦掉眼泪，默默跪在地上。

琬琰只看到一片龙袍映入眼帘。

“琬琰，抬起头来。”

陈琬琰立马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是她的父皇，十六年来第一次见。

他长的极是俊美，甚是威严，负着手，眉目沉沉地看着她。

琬琰歪着头，“你就是我的父皇吗？”

庸国乾正帝定定地看着这个一出生就带着怪异的女儿，瞅着她极尽完美的容颜，叹息一声。

“琬琰，你可曾怨恨父皇？”

琬琰微微敛目，“不知父皇指的是什么？是指你十六年来从不曾看过我？还是指现在你决定把我献给羽国太子？”

她问的直白，问的犀利，吓得裴子晴立马按着她深深地跪俯在地。

“皇上息怒，琬琰只是第一次见到皇上，所以不知所措。若是冲撞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琬琰却强硬地抬起头，并将母妃卑微的身子扶起来。

“母亲，他是父皇，是琬琰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我们没有错，不必惊慌失措。”

裴子晴身子一僵，偷看了皇上一眼，便抿着嘴低下头。

乾正帝看着女儿傲气地挺直脊梁，心头还是浮起一丝浅薄的血脉亲情，这些年，终是亏欠了她。

“罢了，子晴，你先退下吧！”

裴子晴脸一白，眼圈立马红了，“皇上……”

“退下。”

皇上突然眉眼一厉。

裴子晴立马憋回了眼泪，她瑟缩着身子，爱怜地看了琬琰一眼，慢慢起身由墨荷扶着走出去了。

“父皇支走母亲，想对琬琰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