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睡了,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她低声自语,想要压下心中的那抹不安,正准备躺下,忽然听到院子外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声低沉的吩咐。
阿璃心头一跳,立刻起身推开窗子,看到几个家丁正匆匆忙忙地向前院跑去,带着一些绳索和器具。她心里泛起一丝疑惑,发生了什么事?
“阿璃,快过来帮忙!”院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定睛一看,是小翠,府中的另一个婢女。
“出什么事了?”阿璃急忙抓起披风,开门走了出去。
小翠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听说少爷喝醉了,和客人争执起来,老爷让我们赶快去收拾。”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慌张和不安。
阿璃心中一凛,郁少爷向来恃强凌弱,尤其是在喝醉酒时,更是肆无忌惮。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她们赶到前厅时,场面一片狼藉。郁少爷果然喝得酩酊大醉,正大声嚷嚷着什么,手中还挥舞着一只酒杯,地上已经碎了一片,周围的仆人们大气不敢出。
“阿璃,你去!”小翠小声催促道。
阿璃深吸一口气,轻轻上前,低头规矩地行礼:“少爷,请您息怒。”
郁少爷目光一凝,落在了阿璃身上,原本狂躁的神情瞬间转为轻蔑的冷笑。他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眼中充满戏谑:“阿璃?你这个贱婢竟然敢来管我?”
阿璃微微颤抖,强忍着内心的惧意:“少爷,您喝多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滚!”郁少爷突然抓起一旁的酒壶,猛地向阿璃砸去。阿璃猝不及防,身体一偏,酒壶擦过她的肩膀,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片。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都僵住了。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郁少爷,不知这般作态,可是贵府的待客之道?”
阿璃猛然抬头,看到徐锦言站在门口,神情淡然,目光却锐利如刀,直直地望向郁少爷。郁少爷脸色一变,虽然喝醉了酒,但在这位江南徐家少爷面前,他仍不敢造次,立刻收敛了许多。
“徐兄,这不过是小事,何必较真?”他笑得勉强,踉跄着走向前。
徐锦言不动声色,淡淡道:“若是小事,便请少爷好好安歇,不要惊扰他人。”
郁少爷讪讪地笑了笑,显然不愿多作纠缠,转身朝后院走去,嘴里还含糊地咕哝着什么。随着他的离去,空气中那紧张的气氛才渐渐松弛下来。
阿璃仍旧低着头,心跳如鼓。她没想到,徐锦言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更没想到,他竟然为她解了围。
“你没事吧?”徐锦言的声音再次传来,温和而关切。
阿璃怔了一下,抬头看向他,正对上他那双温柔的眼眸。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轻轻摇头。
“你不该在这里受这样的委屈。”徐锦言走近了一步,声音低沉却坚定,“有朝一日,只要你愿意,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这一句简单的话语,如同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阿璃心中的涟漪。她怔怔地望着他,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这位贵公子,竟然真的记住了她,甚至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知道自己不该心存幻想,但这一刻,仿佛一束光照亮了她灰暗的生活,令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丝希望的暖意。
“多谢公子。”她低下头,声音微微发颤。
徐锦言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离去。阿璃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的波澜久久未能平息。
夜已深,阿璃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中仍旧思绪万千。她躺在床上,目光盯着窗外的月光,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徐锦言的话语。
“有朝一日,只要你愿意,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这句话,像一颗种子,悄然在她心中扎根,开始生长。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或许不会如从前那般注定,她渴望的自由,或许真的有一天会来临。
但这份渴望,也让她心生惶恐。她不过是个卑微的婢女,如何能期待如此奢望?徐锦言,是她无法触及的云端,她又怎么能奢求飞上那片天空?
夜深人静,阿璃却再也无法入睡。心中那份悸动,伴随着她的呼吸,愈发清晰,难以抑制。
“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奢望吗?那可是徐家的二少爷……”阿璃轻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