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米此时也在地面享用它的美味佳肴,听到忒米叫它的名字,也在旁边象征性的喵了一声,似乎是在解释或者作证,但叫完之后,又专心致志的吃着盆前的晚餐。
“好啦,吃完再跟妈妈说吧。”
忒米母亲擦了擦他的脸,又将小块肉夹到他碗里。
宇印生便闷头吃起来,余光瞥向旁边的座位,想起忒米的弟弟妹妹。
忒米的弟弟叫忒瑞·洛弗灵,妹妹叫忒莉·洛弗灵,是龙凤胎,所以岁数是同岁,比忒米小一岁。宇印生转生到忒米过了快一年之后,亲眼看他们熬过“昭显病”,也因此对“昭显病”有深刻的了解。
据宇印生观察,忒瑞和忒莉六岁当晚,“昭显病”发的时候反应没有太过激烈,只有忒瑞温度更高,冒了很多汗,而妹妹忒莉安然入梦。
睡梦途中,微量凝结的元素就诞生在他们旁边。妹妹是风元素魔法,指甲片大的球型气旋在房间飞舞,但也一碰即碎,还没有什么威力。
而忒瑞是土元素魔法,凝结土片敷在他的脸上,又因为流汗弄花了他的脸。做梦的时候反复让宇印生拿毛巾擦了好几遍的脸。
当然,擦脸这也算是比较轻松的工作了,忒米父母可能是见到忒米熬“昭显病”时痛不欲生的样子,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一直在忙前忙后,直到黎明到来才放下心来。
那之后不久,忒瑞和忒莉就去上学了,教识字和魔法应用吧,这个宇印生也不清楚,只有在偷偷溜到城镇时候偷听其他放学学生聊天时候才知道。这里离城镇还有些距离,所以忒瑞和忒莉都是居住在学校里,但每周都会回来三天。
算算日子,应该也是到去接他们的时候了,宇印生心想。
当时目送他们时候,他们还抱着忒米父母哭得毁天灭地,眼泪都染湿了忒米父母的裤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都是水魔法优秀学子呢,好说歹说才让他们进去的。
明天又可以见到他俩了,不知道他们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挺让人期待的。
宇印生并不想破坏这样的家庭气氛,他前世虽然死法不明,但还是有许多糟糕的回忆,这让他乐于体验现在美好的时刻
他此时也吃完了晚餐,帮忒米母亲收好碗勺后,便前往书房,拿着忒米父亲的书房里的书到客厅去了。
平时忒米父亲偶尔会在书房工作,忒米认识这个世界的字不多,也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文字,宇印生转生时也只会简单的听与说。
好在这忒米母亲偶尔有空时候会教导宇印生,而他也潜心学习,这次能认识大多数的文字。
忒米父亲似乎负责这片村里的农贸交易,桌子上经常见得到村里的农贸的货物和从城镇商户的进货数量统计。
统计的工作并不多,忒米父亲很少在书桌上工作,而是经常跑在外面,但今天忒米父亲却难得闲暇的和忒米母亲一起坐在书房里,似乎准备要谈论些什么。
宇印生并不在意,他拿着一本书,靠在椅子上,将书翻到之前看过的位置,继续看了起来。
这本书叫《那个谁是谁》讲的是魔法痕迹监测官去岛上度假,正好牵扯到连环杀人案中。一般的推理悬疑小说,但让他在意的不是剧情,而是里面反映的世界。
似乎大多数普通人的元素能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风火水雷木土六种元素类别很多,但有些人的资质水平也是吹口气或者点根烟的程度,水的更多是连凝水都无法稳定,更别说其他扩展的做法。
所以很多普通人都选择使用魔能导器。把威力和控制方式交给魔能导器,自己只管瞄准和启动。
其中更有佼佼者,叫做元素师,不过这里面也只是略有提到。
此时宇印生正看得入迷,《那个谁是谁》里的监测官似乎又发现了被害人的亲友魔能工具有使用痕迹,但他展现的元素又不是和魔能工具限定魔导石同个元素,此时监测官正在和这个人对峙。
忽然,他听到父母的交谈声。
“亲爱的,你是怎么认识机械教的人?”忒米母亲向忒米父亲问道。
机械教?这名字似乎在哪里见过。
宇印生没有印象了,因为他没有优先看这本,他上一世生活已经是在没有魔法的世界了,可以说这个时代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其实人人都可以称作自己属于机械教,毕竟只是理念不同的代名,他藏得很好,我跟他认识多年,没发现他是机械教的人,而且他灯下黑,就藏在魔能馆。”忒米父亲拿着文件审阅着,又向忒米母亲说道。“他做工具的水平很高,我经常从他那里买了自个琢磨半天,送给忒米的怀表,也是从他那里买的。”
那个怀表?宇印生心想。他并没有觉得那个怀表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忒米拿走怀表的时候,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直到有一天忒米跟我报时间,我才想起来,忒米没有元素能,这个怀表如果一天没有元素能供给,那本应停转了才对。”
“怎么会?”忒米母亲似乎很惊讶。“也就是说,这个怀表是机械教的作品?”
“是的,所有魔能工具,都基于元素能,基于使用人的元素能,脱离人还能运行的物品,那基本就是机械教的作品。”
宇印生听得一头雾水,元素能脱离人不是应该的事吗?只要将元素能储存起来......
哎?宇印生突然想起,自己完全没有见到储能或供能的设备,换句话说,没有见过大型的发电厂供电供能管道,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元素能,每个人都是会走走供能设备,每当他们要使用工具的时候,只需要身体里调动元素能就好。
而储存元素能,平时根本用不到,也难怪没有见到供能设备。而储存大量元素能,要是被发现,大概也跟前世的藏重火器罪差不多吧,对很多人而言,存储大量元素能肯定十分危险,而也并非必要,也难怪人们总认为机械馆属于反动组织。
“可是,你那怀表不是在魔能馆买的吗?”忒米母亲问道。
“所以我才说他藏得很好,灯下黑,胆大有魄力。”忒米父亲回答道。“只希望把忒米送过去之后,这种胆大不要害了忒米。”
渐渐地,宇印生困意袭来,八岁的身体爱早睡,特别又是玩耍了一天之后。他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父母在书房的交谈声渐渐远去,四周的一切逐渐被他的梦境弹开,他陷入了梦境之中......
他经常会梦到前世他生活的地方,居住的地方拥挤阴暗,天空被分成一道道缝,只有灰尘和垃圾从缝里掉进了,常常见不到太阳。现实生活的四周并没有美景,最漂亮的只有广告招牌,最向往的地方也仅仅是进不到荧屏里。
他也会梦到天马行空的东西,比如一个人四处乱飞,各种奇异面目狰狞的生物彬彬有礼的喝茶,游鱼从海里跃起变成了烟花。
他也梦到过忒米,忒米对他说最大的愿望就是再和家里人一起吃饭,还谢谢他。
梦到知悉的人,还情有可原。
但现在,他正梦着一个完全没印象的人,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正坐在一张会议桌中心,她的脸模糊不清,但总感觉自己见过她一样。
其实桌子大多相同,但宇印生心里有种感觉,就像是知道自己见过她一样,自己也曾见过这张桌子。
她一直在低声喃呢,空灵的声音在他梦境里回荡,数次激荡都又加重了几分音量,每一字话音一落,似乎都要砸碎了一个回忆。
“你是谁?”宇印生很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
“时间不多......要在一切结束前......找到.....方法”声音似乎渐行渐远。
“托梦的时长我可不知道怎么充值!先告诉我要怎么找到你?”
宇印生还想说话,但就是无法张开口。
宇印生只能在梦境里试着慢慢移动,想要靠近那个坐在会议桌上的女人,她一袭红衣隐约凸显她曼妙的身材,但垂下的头发挡住了脸庞,他越发对这个女人好奇,但也只能静静观察。
接着,他不知道是他在靠近那女人,还是那女人在靠近他,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仅一眨眼,那女人消失在视线里,他打量四周,发现是变成自己坐在会议桌上。
他被五花大绑,随后不知被谁放倒在桌子上。
耳边两侧传来刺耳的低语声,一时间数个黑影站了起来,站在会议桌旁,围在他的身边,打量着他,就像是在商讨如何切开的肥肉。
宇印生挣扎着,即便他知道是在梦境,但他还是紧张起来了,但无论怎么挣扎,自己就是一动不动,只能承受着这些黑影不怀好意的笑声。
他们并没有表情,或者说甚至看不清容颜,只是一团模糊的黑影,但宇印生却感觉到了纯粹的恶意。
这些黑影像是商讨完毕一般,纷纷拿出长刀,整齐一致地举过头顶,长刀上沾着的鲜血从刀尖下滑,落在这些黑影的脸上。
他还是在挣扎着,即便现在的自己像是即将被生刨活剥,待宰的鱼肉一般。
随后,这些黑影一齐挥刀,纷纷朝向被五花大绑的宇印生。
哎!他猛得一惊,在刀即将砍中的那一刻,从梦中惊醒,还下意识地启动【时间缓速】。
在他下意识启动的时间魔法后,周围的一切瞬间慢了下来,甚至可以看清房间里的蚊子缓缓扇动着翅膀。
他着实被梦境吓了一跳,以至于下意识地防卫自我。
宇印生接着时间缓速流动,环顾着四周,发现此时他已经躺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还盖上了被子,也许是在椅子上睡着后被忒米父母抱到床上了。
一旁的小说——《那个谁是谁》放在他的枕头旁边。
他看到这本悬疑推理小说,不禁暗暗自责,不应该睡前看这种书的,这书的推理细节没写得有多好,各种血腥的场面倒是仔细描写了,倒是害我做了噩梦。
他取消了时间魔法,让时间又正常流动起来。
随后辗转反复,试图找到一个合适入睡的方式,然后自己又重新合上眼尝试睡去。他试图忘记今晚梦里不明所以的话,当作吹不到清晨的雾,渐渐淡去。
也许他会想起这个人是谁,但并不是今晚。